陳淮梔被押著入了帝京,手帶鐐銬,嘴巴被捂住,渾身癱軟倒在囚車的角落,她麵無表情,似乎是看穿了生死。
當初她下令坑殺那三萬百姓的事情已經傳遍,人人都認為她是個暴君,加上安然還有其他人出麵說了一些暗藏的事情,將她的真麵目顯示出來,人人厭惡之。
囚車緩緩駛入死牢,孟子嫻站在人群角落裏看著陳淮梔狼狽的模樣,心中一陣感慨。
“她太偏執了,若非如此,做個平常百姓或許更為快樂。”
“選擇都是自己做的,當初不是沒有給她活路。”宋淇河在一旁輕聲道:“即使她當初因為家族陷害我的時候,我都沒有那麼恨她,隻有那時傷害了你,才是戳到了我的軟肋。”
“別看了,她的結局已定。”他伸手捂住孟子嫻的眼睛,孟子嫻抬手摸著他溫熱的手背。
在陳淮梔被運著入京的期間,綺羅火化了塔拉姆的屍體,帶著他的骨灰,一路跟隨,視死如歸。
她喬裝了一番,看見陳淮梔進了死牢,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孟子嫻剛好拉開宋淇河的手,便看見了她的背影,不由疑惑:“陳淮梔身邊不是還有個叫綺羅的宮女嗎?”
“我好像看見她了?”孟子嫻不確定,帶著些許疑惑。
“她難道要憑借自己一人解救陳淮梔嗎?”宋淇河微微處眉不悅。
兩人以為綺羅要搭救陳淮梔,將這個可能告知竹青,竹青如今管著整座皇城的安危,立刻加派了人手看管陳淮梔。
入夜,顧景城微服入牢,看見坐在角落裏的陳淮梔,冷笑道:“惡有惡報,你還是輸了。”
陳淮梔如今已經認命,她被按時下了軟骨散,量少可是卻讓她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艱難轉身看著顧景城笑了笑,十分配合:“是,你贏了。”
“這皇位,本該在七年前顧景淵死的時候就是我的,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你。”
“權力真是個好東西,握在手上就會讓人沉迷。”陳淮梔輕聲說到,因為這一個多月被運往帝京的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此時嗓音低啞,幹涸的嘴唇幹裂流血。
“雖然最後這皇位還是你的,我卻不認為我輸了,咱們都贏了,因為都曾坐過這個位置。”陳淮梔笑了笑,十分坦然自若,一點都沒有即將被斬殺的害怕神情。
“這輩子,我唯一做錯的事情,便是當初拋棄了淇河,若是一直堅定的站在淇河這邊,或許結局又改變了呢?”
宋淇河隨著顧景城一起來的死牢,此時聽見這番話心中五味陳雜,當初的情意是真,被背叛也是真,此時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自作孽,不可活。”顧景城冷哼:“你本性如此,幸虧淇河沒有娶到你這樣的女人,狠毒心機。”
陳淮梔哈哈大笑,指著自己:“我狠毒?那她孟子嫻就不狠了嗎?”
“孟子嫻這輩子手上沒有沾過鮮血?為了得到我的信任的時候,殺南蠻人,熱血黏在臉上,孟子嫻是否又興奮過?”
“罷了,當我人頭落地的時候,這些事情都變成過往,待我一過奈何橋,喝一碗孟婆湯,什麼都不記得了,下輩子,又是新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