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聰這一生最痛苦的,是那天唐簡的電話。
他平靜的聽著唐簡對他的憤怒和恨意,平靜的聽著,麵無波瀾。
那之後,他幾乎要從唐簡的生活中消失。
趙誌格不能留,同樣的唐暄也不能留。
凱恩揍了他幾次,他都沒有還手,歸根到底,他也是大意了,這幾頓揍,挨的不虧。
他親自去烏克蘭抓人,凱恩二話不說跟著去。這個朋友,他還是很敬重的。
他沒想到的是,凱恩願意和倪晟合作,最後將了唐暄一軍。凱恩這個人,他了解的很,他說他愛著他的honey,那就是真愛,而且是深愛。
所以他也從不勸凱恩什麼,愛這種東西,別人要是能勸,那就不叫愛了。
他要愛,就隨他愛去,能讓唐簡踹了倪晟愛上他,那就算他本事。但是,這個可能性,莫聰一向認為是零。
是零,而非千分之一亦或萬分之一。
接到唐簡電話的那天,是莫聰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如果不是因為不放心倪晟,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他沒有解釋,也許是自虐,也許是別的什麼,莫聰覺得,這樣才能證明他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存在的一個人,而不是別人口中,唐家的看門狗。
離開唐氏已成定局。
他現在唯一能為唐簡做的,就是摁死唐暄,退位讓賢。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手段,要把唐暄打入深淵,把自己也搞得疲憊不堪。
唐彧生日那天,他本來是不打算去的,後來還是沒忍住,自己養大的小家夥,不看一眼總覺得少了什麼。
那天唐簡看他的眼神,冷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說兩清了。
唐簡說哪有那麼容易。
是啊,哪有那麼容易。
莫聰他立世立足就不是個良善的主,既然得不到,那就煎熬著吧,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太偉大,偉大的讓他想給自己點一整個廣場的蠟,但凡能自私一點點,都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
以至於,他最後都快瘋魔了。
他不自私嗎?
錯了,他自私的很。
他知道唐簡不願意勉強他,所以,他說他要走了,走的遠遠的,他知道,他的離開對唐簡來說是一種折磨。
他想。
折磨就折磨吧。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他隻是表麵看起來和善而已。
臨走前,他去看了何小文。
何小文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看著何小文,莫聰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
他對唐簡說,算他對不起何小文,隻能說是算,而不是真的。
打從心底裏,他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
何小文說到底是自作自受,如說深情能當成做錯事的借口,莫聰也不會差點瘋掉了。
唐簡婚禮,莫聰是從新聞上看到的。
怎麼說呢,唐簡那張臉,是按著莫聰的意見整的,整的非常合他的意,如今穿上婚紗,莫聰反而有些認不出了。
隻那雙眼,依舊漆黑明亮,自始至終都是莫聰黑暗人生裏的一盞明燈。
愛而不得,忘而不舍。
放不下割不斷,就TM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