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南侯府之中,顧迪坐在那西笠父女麵前。
“宗主可知太白已然前去京城?”
“在下略有耳聞,小女本也要前去,隻是被侯爺攔下。”西笠看著顧迪,他感覺在這個頭發花白地年輕人麵前,他所有的謊言都站不住腳,所以直言不諱。
“太白走前曾對顧迪說過,若是朝廷當真兔死狗烹,可詢問宗主父女是否願意做他李太白在波契的棋子。”顧迪見西笠以誠相待,便也單刀直入。
“小侯爺為人重情義,在下自然願意以死相報。我父女二人如今身陷囹圄,又如何去波契做他的棋子呢?”西笠有些不解。
“找一個長相和宗主類似的死士,還要能躲過朝廷的耳目的確很難,但是在江南侯府卻又並非是做不到的事。”
“小侯爺想要老夫回去做些什麼呢?”西笠問道。
“宗主先不必擔心此事,回波契之後隻需於宗門內隱居即可,待有事相求時,我等自會派人給宗主消息。”
“公子要我也去波契嗎?”西蘭問道。
顧迪看了一眼這位讓李太白在說起計劃時麵露不忍之色的女子,“姑娘確實也需要回波契,隻是姑娘需改頭換麵,扮成另一幅模樣,也需適應一個新的身份。”說罷,轉身離去,也並沒有理會身後父女二人的疑慮。
顧迪自那僻靜院落出來後便是直接進了江南侯府關押犯人的密室,看見了穿戴整齊仍是保持著皇室威嚴的三位波契皇族,又看了看那位身穿青衣,不生雙眉的師兄。
“想來太白之前已經跟公主做成了一筆交易。”顧迪說道。
見那身披龍袍的公主不理會自己,顧迪也是無奈,隻得向著那陳坡說道:“師兄,還請跟公主殿下證明下師弟身份。”
林挽茵,林荒和林風聽到師兄一詞後皆是一驚,麵前這白發少年郎竟也是兵聖莫齊聲的弟子,觀其年齡想來應當就是那位顧家嫡長子,得兵聖推演真傳的那位關門弟子了。
陳坡麵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滿頭白發但容顏卻不曾改變多少的師弟,沒有同自家公主說什麼,直接對著顧迪問道:“可是朝廷做了些兔死狗烹之事?”
見著顧迪點了點頭,那林挽茵冷笑一聲,“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直接投奔我波契,若是如此,此時他李家早已成兩郡之主,那江南也不至於損失如此慘重。”
顧迪對此卻隻是搖了搖頭,“公主殿下當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非老劍仙自願退隱,不問政事,李家早已有著武朝半壁江山。當年的李家看不上這兩郡之地,今日哪裏便看得上了?”
“那小侯爺遣顧先生此來為何?”林風問道。
“太白所為,出一口氣罷了。”顧迪自身歎了口氣,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
“我可以當著公主的麵放了王爺父子,但是師兄和公主你,得留在江南作為人質。而波契那裏,會有另一位代替你做公主。”
“所以雖然此前我波契以兩郡之地要不來李太白的忠心,但是現在他李太白自己投奔來了?”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太白說了要留你下來作為人質,所以此番不過是個交易罷了,至於效忠一事。”
顧迪頓了頓,接著說道:“江南從前,以後,都是隻效力於江南侯。江南侯與武朝的皇室也不過隻是朋友之間的合作關係。不論是武朝的皇帝或是波契的皇室,怕是都沒有讓未來的江南侯效忠自己的本事。”
顧迪說著,從地上站起,“不知公主可願做此筆交易?”
林荒忽地開口道:“我留下,放她走。”
但是顧迪搖了搖頭,“這是太白的條件,我沒資格跟你們談。”
“那你讓李太白過來。”
“太白此時怕是已經快到京城了,應當是沒法與諸位來談判了。”
“那便等他李太白活著從京城回來再與本公主談條件吧。”林挽茵開口道。
“公主殿下自行考慮便是,在下告退。”顧迪行了一禮,剛欲轉身離去卻是聽見陳坡的聲音響起。
“小師弟,推演之術過於勞神,不可過度行之,莫忘了師傅當年之事!”
顧迪身形頓了頓,“謝師兄記掛,師弟明白了。”說罷,便是走出了密室。
“陳坡,那顧迪當真得了兵聖的推演真傳?”林風對著陳坡問道。
青衣男子閉上雙眼點了點頭,而後開口道:“這以命演算之法耗盡了師傅所有陽壽,小師弟想來應當已然加以改善,想必他的推演之法與師傅相比應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