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可曾歇息了?”還未卸甲的李煜坐在桌前,門外卻突然傳來聲響。
“顧少爺請進吧。”
顧迪推開門,看見那穿著和李太白一模一樣的中年男人,仍是不禁讚歎虎父無犬子。
“顧迪有一險策,不知侯爺可敢與顧迪一同賭上一次?”
“本侯向來不沾賭。”李煜搖了搖頭。
“但顧迪兩計平草原的說法本侯也是略有耳聞,所以顧少爺不妨先給本侯說說是何計策。”看著麵前少白頭的青年,李煜又是補了一句。
顧迪忽地站起,從袖中抽出一卷地圖來。
“明日太白帶軍出城迎戰,那半步刀聖的林荒必然出手。而侯爺必將麵對西笠,劍平和林風的纏鬥。”
李煜點了點頭,“顧少爺需要本侯做些什麼?”
“顧迪想要侯爺明日盡力拖住林風三人,將城樓上軍士和劍客的指揮權交給顧某人。”
“你有何想法?”
顧迪笑了笑,隻是說了句:“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即便我和太白拖住了那些高手,那波契畢竟有著近二十萬的大軍。”
顧迪卻是在李煜耳邊低語了些什麼,李煜心下一驚。
“這怎麼可能?沒有虎符,便是聖上親至,廣陵之軍也無法調度,更何況南蠻本就對廣陵虎視眈眈。”
“請侯爺相信三皇子,也請侯爺信過顧迪。”白發青年對著李煜彎下了腰。
李煜沉吟了半晌,那顧迪的腰也是彎了半晌。
兩手將顧迪托起,李煜歎了口氣,“也隻能如此了。”
廣陵的官道上,陣陣馬蹄聲驚醒了驛站的官員,那花白胡子的老人還剩五六年便是可以回家頤養天年了。
從床鋪上爬起,老人揉了揉眼睛,穿上衣服配上刀,出門看去。
一人騎馬自遠處衝來,身披金甲,手裏拿著金色的令牌。
“翼,翼王殿下?!”老人嚇得趕忙跪下,那一騎卻是不理會,好似沒看見他似的直接從官道上向著東北方向衝去,黑壓壓的一片騎軍緊隨其後。
老人被這情形嚇得合不攏嘴,“我武朝廣陵郡中何時能有如此多的騎兵?”,老人心中呢喃。
那近十萬之數的騎兵行軍速度極快,三盞茶的功夫便是盡數消失在老人的視線範圍之內,隻是耳邊仍是傳來陣陣馬蹄聲。
“我的翼王殿下,我們南蠻這次可是傾力相助了,到時還請翼王殿下別忘了我們間的交易。”
朱文撇了一眼身邊穿著綠色緞裙,用著數根彩繩將頭發綁起的女子,“小公主不必擔心,我朱文向來言而有信。”
說罷,又是揚起了馬鞭,胯下戰馬用著更快的速度向前衝去。
那女子吹了個呼哨,胯下的戰馬也是開始加速,四隻白色的蹄子已然踏出了白色的光影。在夜色下,這一人一馬有如踏雲而行。
身後的十萬騎軍細細看去,卻是穿著兩種不同的盔甲,配的馬刀形狀也是不盡相同。
朱文手裏緊緊攥住韁繩,整個人幾乎趴在馬背上,強行忍住胃中的翻湧感,“太白,等我!”他心中呢喃道。
金陵城的醫館裏,秦祺看著麵前眼神裏露出倔強的女兒,歎了口氣。
自己老來得女,自己一身老骨頭送在姑蘇前線也就罷了,怎知這丫頭也是一定要上前線去救人。
帶上自己的包裹,父女倆騎著馬,向著姑蘇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