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本想將這晦氣的木具一刀劈爛,想了想,終歸是沒抽出刀來。
對著身邊的顧迪說:“你同他們一起去姑蘇,我一個人去借兵。”
說罷,並不理會身後顧迪的阻撓,大步走出侯府門口,策馬向南而去。
顧迪看著遠行的朱文,歎了口氣,看向院中的上百名府兵,心下感歎:“古有楚地軍士死守徐州城,今有江南人人願戰死姑蘇,這江南的小橋流水裏留著的也是不屈的血啊!”
白發男子向著院中眾人皆是行了一個大禮,文人有傲骨,不對權貴折腰,但為自己真正敬佩之人,便是屈了雙膝也是無妨。
以顧迪為首,江南侯府裏年過二十的府兵盡數奔向姑蘇,出了城門,顧迪回頭看了看那道佇立在此已逾千年的城牆。
“隻有在像這樣的城牆裏,才能生出像李太白一樣的人啊。”心下默念,揚起馬鞭,帶著數百騎兵衝上了官道。
西蘭和完顏玲已然到了金陵城裏,駕著馬車來到城內一間客棧住下。
完顏玲在房內很是疑惑,“為何不去姑蘇找太白?”
“現在去找公子,怕是會被敲暈送走。”西蘭很清楚自家公子的性子,他從來都是要去當保護所有人的那個人。
“那我們怎麼辦?”
“你連金剛境都是不曾入,當真要去戰場?”西蘭看著生得沉魚落雁的女子,皺眉道。
“我的夫君死在哪裏,我的屍體就要躺在哪裏!”看著眼神認真的完顏玲,西蘭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記手刀劈下,完顏玲臉上帶著驚愕的目光倒在了地上。
背著完顏玲駕著馬車來到江南侯府,西蘭把完顏玲交給了田氏。
剛欲離開,卻是被田氏叫住。
“西蘭,你不可去。”田氏擋在西蘭身前。
“夫人,西蘭是死士,本就該去死的。”
“從我讓你跟著太白去京城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死士了。”
“可是,公子真的很危險。”田氏眼神裏流出的威嚴讓西蘭不敢大聲說話。
“你可知太白為何一定要死守姑蘇?”
西蘭疑惑地搖了搖頭。
“若不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女子不用參戰,他又何必非要在姑蘇城外據敵?”
田氏歎了口氣,從他去波契前讓你留在京城裏時,他應該就是得到了些風聲,心裏也做好了打算。自己兒子的玲瓏心思,這世上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西蘭垂下眼瞼,她不敢違抗夫人的命令,豆大的淚落在石板上,啪嗒啪嗒的。
江南今日風和日麗,但又有多少人家的院子裏的像下過雨似的呢?
姑蘇城內,一處院落裏,一位身著綠色薄紗裙子,身材曼妙的可人兒正在與一眾女子說些什麼。
“清兔你莫不是被那小侯爺迷了心竅?”一位紫衣妙人打趣道。
“被這天下絕倫的人兒迷了心竅又是如何?”綠衣女子輕笑一聲。
“你們隻說願不願意同我一起去戰場便是了。”
“魔道中人,哪有怕死的?”紫衣女子笑道。
“那便要那些世間的偽君子見見,我魔道中的女子,也可為家國而戰!”清兔喝出一口氣,秋日的天空中,早些的大雁已然從她頭頂的天空飛過。
李太白也是聽到一聲雁鳴,抬頭看見了那南遷的雁群。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潮。晴空雁群排雲上,便引戰意至碧霄!”
雁群南飛,我李太白今年便不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