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十年兵部尚書的顧須戊淡然一笑:“老夫雖然修的是肉身,但也明白你們劍客修劍先修心的道理,你們劍客向來是一諾千金,江南侯如此,想必小侯爺更是如此。”
顧須戊雙手端起瓷杯,同麵前的李太白互敬了一杯茶水,兩人皆是一飲而盡。
喝完茶,顧須戊示意剛想起身的李太白稍等,他拍了拍手,走進來一位瘦削青年。
青年頭戴銀色束發冠,雖是年少人模樣,但早生華發,臉頰蒼白,顴骨高聳,雙眼漆黑如墨,著一身黑色衣衫。年輕人欠了欠身,說了句“拜見侯爺。”便坐於顧須戊身旁。
“此乃我顧家長子顧迪,十五歲便從太學退學進了兵部軍機處處理軍務,十六歲被我扔進了何將軍的邊軍,在何將軍身旁邊看邊學。此次你和三皇子作先鋒,何將軍不可能時刻在你們身邊出主意,帶上他作個照應。”顧須戊向李太白介紹著自己的大兒子。
“顧兄對此次邊境戰事有何見解?”李太白問道。
“玉門關易取,何昉難救,耶郎會出現第三個甚至第四個和江南侯不分勝負的高手。”顧迪此言一出,李太白和顧須戊都是一驚。
西蘭駕著馬車向江南侯別院駛去,車裏坐著李太白和顧迪。李太白和顧迪互相端詳著對方,“顧兄從本侯的麵相上看出了什麼?”李太白笑著問道。
“侯爺風流倜儻,難怪見過的女子幾乎都會對侯爺一往情深。”顧迪笑著回答。
“侯爺從我這麵相上又看出了什麼呢?”顧迪反問。
“你想謀逆。”李太白平淡地說道,顧迪和車外的西蘭皆是嚇得一驚。
“趁早打消這種念頭,這天下是阿文的。”說完,李太白閉上雙眼,開始觀想太白劍訣。
回到府上,李太白同西蘭以及顧迪用過晚膳,顧迪驚異於李太白居然讓個丫鬟和自己同桌進餐。
門房的小廝來報,說天衍閣少閣主求見。還未說完,顧晚清就從旁而入。
“不是求見,是來訪。”她聲音空靈,小廝不敢多言,直接跑出了前廳。
“小妹來了。”顧迪笑眯眯地看著顧晚清。
“請大哥暫且回避,小妹有些私事同侯爺“稟報””顧晚清故意把加重了稟報二字。
聽到這話,顧迪便先告退了。
“侯爺真是好福氣,身邊的丫鬟都不放過,我看京城中人對三皇子“來者不拒”的評價還是放在侯爺身上比較合適。”
西蘭雖是年長一些,但畢竟沒讀過詩書,隻是紅著臉說:“不許這麼說侯爺。”
顧晚清也不理她,看著李太白說:“既然大哥已經在你身邊了,想必父親和你做了個交易。”
李太白默認了顧晚清的話。
“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何昉還活著,壞消息是那完顏克確實是半步聖體。”
“半步聖體嗎?”李太白搖搖頭,“終歸是未曾打破桎梏之人。”
他麵帶笑意地看向顧晚清:“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還是別有所如圖?”
顧晚清想到了太學裏的荒唐一夜,俏臉微紅。氣得轉身就走,邊走邊說:“劫持何昉的人為何會用黑雷劍訣天衍閣也不知。”腳尖輕點,飛出了別院的圍牆。
顧晚清在街角看了一眼侯府別院的大門,嘴裏喃喃道:“千萬別死了啊。”
“放心,不會的。”李太白的聲音鬼魅般地在她耳邊響起。說罷,抽走了她束發的簪子。
顧晚清抬手就是一耳光,沒防備的李太白白皙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愣在原地。
“你先前去了摘花閣,這是替婉兒姐打的。”顧晚清平淡道。
略展輕功,飄然而去,三千青絲迎著晚風在腦後飛揚。
“簪子送你了。”空靈的聲音傳到捂著臉的李太白耳朵裏。
李太白手裏拿著簪子,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明天隻能帶著這巴掌印去雲蒙山了。
“好端端的姑娘家練什麼肉身功夫啊。”他邊揉著臉,邊嘀咕著向侯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