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久違的中國,和廣大的海外歸人一樣,麵對機場裏來來往往的人群,匆匆而過的身影,很陌生,不同於巴黎的快節奏,卻有莫名的親切。
想到幾個月前,自己遞上辭職信時,林澤一副不解的樣子,問,“中國很好嗎,值得你放棄這更好的工作,小七啊,你知道嗎?再過比不了多久,你就會被升為經理了。”在這個諾大的跨國企業裏,一個華人在那裏生存實屬不易,林澤和我是這裏僅有的兩個華人,他懂我,這不長不短的六年,他幫助自己不少,周圍的人也由最開始的蔑視轉成佩服,這其中的艱辛,冷暖自知。
看著麵前這個亦師亦友的男人,笑著回道,“六年了,總想回去看看。”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回去,在這六年裏,我隻會去過一次,是三年前。可在那座城市,總是覺得很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遺失了什麼,心裏始終是空落落的,那東西一定很重要。這些年一直在逃避,卻怎麼有逃不了心中的空洞。當然,瓜瓜也是回去的理由。
“小七”悅耳的男聲伴著周圍吵雜的聲傳到我耳朵裏,是三年未見林清遠,林澤的堂弟,也是我所謂的青梅竹馬吧,我可以碰見林澤,也是托他之福。遠遠地,就看見他,隨意地穿著,白色的t-shirt,卡其色的休閑短褲和白色的運動鞋,三年未見,他似乎成熟了不少,帶點男生的陽光,有沾上了男人的性感,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從他進機場開始,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他總是那種在任何地方都掩不掉他的芳華,用花子的話說,就是禍水,十足的禍水。
見到我,痞痞地拋過來一個媚眼,我好像能聽見周圍人心碎的聲音。我早已經見怪不怪,卻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林清遠似乎很不滿,嚷道:“齊翎,我好歹也是帥哥一枚,隻收媚眼,拒收白眼。”
對林清遠,我永遠不會客氣,回道:“那你該去找花子後援團。”花子喜歡林清遠,追得緊,在我們這群人中是眾所周知的,遇上林清遠不依不撓的時候就拿出來打趣,保管他能閉上他機關槍一樣的嘴。
林清遠一下就焉兒了,老半天才說道:“齊翎,你總是這樣……”有些委屈。
當然這時我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是瓜瓜,這麼久我才注意到林清遠旁邊六七歲大的小男孩,怯生生的站在林清遠旁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打量著我。
世界上有我這樣不負責任的媽媽嗎?我想是沒有的。瓜瓜已經快到我腰際了,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跟在外婆後麵要糖的孩子。
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臉,“瓜瓜。”他害怕地往林清遠身後躲,雙手抱住林清遠修長的腿,然後在探出小腦袋看我,好像我是動畫片的狼外婆,會吃掉他。瓜瓜陌生的眼神刺疼了我,眼角生疼,淚水便生生擠在眼眶。
林清遠拍了怕我的肩膀,“小七,他隻是認生,會好的。”我不說話,又有什麼資格說,以前我一直認為是瓜瓜的爸爸毀了我的人生,所以看見瓜瓜,總是覺得很矛盾,不愛他,但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
林清遠一手挽著我的肩膀,一手牽著瓜瓜,在別人眼裏,我們就像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林清遠對我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可對他卻隱隱有些抵觸,總覺我們不合適。我想大概是因為花子。
好英俊好有形的男人,不同於林清遠的陽光健朗,墨黑色的頭發搭在前額,掩住了魅惑的眼眸,高挺的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遮住了眼底深處的桀驁無情,專橫。平添了一些書卷氣息。一身灰白色的HugoBoss西裝外套,勾勒出修長的身形,見多了美男,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極品。女人嘛,總是抵不住美麗的誘惑,特別是美男的誘惑,好吧,我承認我被迷住了。在HB工作了六年,摸爬打滾,我可以很肯定這個男人絕不簡單,應該說是‘狠’不簡單。回頭在看那男人時,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人群裏,相信我們也不會有機會再見了,哎,又少了一帥哥可以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