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亦或者學校都有她自殺的言語,異樣的眼神堆積在她身上能壓死人。
蘇橘平靜的眼眸似不在意。
陸子淮跑來安慰她,還告訴他其實是薄硯景把他打進醫院的,一大推話在蘇橘耳邊神神叨叨。
她淡淡的“哦”一聲。
李歡再見她時,沒有嘲笑諷刺,友好的打招呼,眼中帶著某種憐憫,又似慶幸,慶幸不是她。
陳可蒲不敢再招惹她,來了學校都是繞道走。
期末考試接近,冷風嗖嗖,每個人都帶著放假要過年的喜慶亦或是要考試的緊張。
他們的眼光漸漸不再放在蘇橘自殺的事情上,表麵的風平浪靜終究炸出了水花。
晚上,蘇橘坐在椅子上,看著進屋蘇父喜悅的神色。
她摩挲著手指,靠在牆上,“賭贏了?”
蘇父一僵,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後麵藏起來,看著她。
“丫頭,我沒賭,贏什麼。”
她不露聲色的動了動唇。
“我就隨口問問”轉身進房。
蘇父被抓包無處安放的眼神,“我去給你做碗麵。”
蘇橘腳步頓了頓,回眸淡然一笑點點頭。
細雨在屋簷邊徐徐落下,蘇父做好了麵敲蘇橘的房門,無人應答,凝了凝神再敲兩下。
心底一慌,生怕出現上次的事情。
踢開房門,蘇橘闔眸靠在床頭,垂著胳膊,手腕一條條錯開的疤痕,手腕最深的猙獰傷口,流淌出鮮豔的殷紅有的滴滴答答掉在地上,甚至染紅了白淨的被窩,猶如花兒綻放,臉上始終掛著淺笑。
蘇父眼瞳睜大,緊緊收縮,整個人蹌踉了下,“丫頭!!!”
在所有人都放心的時候,蘇橘再次給了自己狠狠一擊,誰都沒有料到她不是放下,而是在等待死亡的機會。
她的平靜不過是安撫人的良藥,深夜裏,腐爛的傷口無人救治,她的陽光在消失,命隨著消散。
醫院裏。
蘇橘滿身疲倦,目光呆滯望著天花板。
“或許來這世上就是來受罰的,連死的機會都奢侈。”
她的臉上毫無血色,眼裏沒有光的存在,隻是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覺得她自己就是個神經病,掙紮著想死卻又怕疼,好不容易狠下心,轉眼卻是一場空。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空洞的眼眸毫無波瀾。
“丫頭,你醒了。”
蘇父瞧她睜著的眼睛,握了握手,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不該去賭,橘子,不要跟我計較,你回去就把我的手剁斷,或者等你出院我自己去剁。”
“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會過去的。”
“你說你要我怎麼做,隻要你開心。”
“不要這樣嚇唬爸爸。”
……
蘇父語言不斷,未能激起她的波動,隻是一眨一眨的眼睛澀澀。
她無頭緒冒出一句,“下雨了嗎?”
蘇父愣了下,傻乎乎的應了聲。
蘇橘神情有些恍惚,疲倦不堪的閉上眼。
虛弱的嗓音,“爸,我想吃何叔家的包子。”
蘇父隔了這麼多年,久久未聽到的一聲陌生又熟悉的稱呼“爸”,差點翰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