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蓉秀不再讓他“滾”,說明要讓他丁三混說話。沒說話之前大媽先說幾句:“三混哪,你們也都不小了,有些事該說就說,不要含糊。再者說都快結婚了,現在還鬧什麼誤會?你也該檢查一下自己究竟哪些對不起蓉秀,要解釋解釋;當然你丁蓉秀也不是沒有責任,為什麼脾氣那麼大?動不動就讓人家滾、不理人家,說風就是雨,說那樣傷人心的話,你也要好好地反省反省,對你們我就是要半斤對八兩!現在你們兩個說說心裏話,都進行自我批評,我去幫你爸爸做燒餅。……”
大媽走了,屋裏就剩下他們二人。丁三混看一本列車時刻表,丁蓉秀瞪著紅櫻桃眼一直看著玻璃窗戶。誰也不說話。二人堅持了足足一刻鍾。丁三混想,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蓉秀回去。一想起老媽的樣子就嚇得魂不附體。吭吭兩聲說:“一百個錯都是我的錯還不行嗎?好了,還是回我家吧!”
丁蓉秀發了話,她說:“就這麼簡單嗎?你還是自己回去吧!”
丁三混說:“這有多複雜呀?”
丁蓉秀說:“不那麼簡單吧?”
丁三混說:“你說,這事有多複雜?昨天我是故意逗你,你不容我多一句話抬屁股就走人,我追到你家大爺說你沒回來,我想你準去了市裏醫院,我就追到醫院,結果你讓馮玉芝走後門帶你早早就做完B超就走了。中午我沒回家,下午又去醫院找你,這還不夠意思嗎?結果在醫院大門口你是連卷帶罵,罵我一個狗血淋頭!…我好受嗎?你一溜風走了!……”
“繼續往下說,繼續往下說呀!不要停,繼續往下說,…”丁蓉秀指著丁三混,“看你還有臉說?”
丁三混說:“我為啥不敢說?我沒偷沒搶沒嫖,我沒幹傷天害理之事有啥不敢說?”
“你往下說,快往下說!”丁蓉秀咬著牙說,“有膽量就說!”
丁三混說:“你不用‘將’我軍,我沒幹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你把我罵個狗血淋頭,你高興走了!我哪?我就那麼賤骨頭?我丁三混就是麵捏的?我沒回家,就去轉賭場,馮玉芝非要跟我們去,去就去吧,結果她多嘴多舌,叫牌惹怒了牌友,不是我出頭解決,她準讓賭場的老娘們打個滿臉花,這幫老娘們都是老賭徒,把錢看得比炕席還大,她多嘴,她們還不發瘋?把馮玉芝嚇得半天沒緩過勁來。晚飯我們就在芙蓉大酒店吃飯,結果我和鄧誌先都讓馮玉芝給灌醉了。我們和鄧誌先就睡在一個房間,……就是這樣的事,誰要說半個句假話就不是爹娘父母養的!丁蓉秀你說我幹啥啦?”
“你沒和,她……馮玉芝在一起嗎?”
“廢話,我想和她在一起哪,可是我被灌醉了,我們幾人都在一起呀!這是明證!”
“誰問你這些啦?我是說,你沒和馮玉芝在一個房間嗎?”
“啊,原來你是想到這方麵去了?我和鄧誌先睡在一個床上,你不信你可以去問鄧誌先!”
“你們倆如果提前串通好了,我問得出來嗎?”
丁三混說:“啊,你以為我做了虧心事就提前編造情節、對口供,是不是嘛?好,我都知道了,原來鼓膿的癤子——根在這裏!你是懷疑我和馮玉芝,…有那種關係!你有根據嗎?你說說我想聽聽,…”
丁蓉秀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大火氣了,她說:“馮玉芝剛走。她說,她說,她和你住在芙蓉大酒店,…”
丁三混說:“這是真事,沒有一點假,芙蓉賓館每天都住滿了,住在賓館怎麼啦?馮玉芝動了腦筋,就是這句話含糊其辭,故意給你來一個模糊概念。你理解是住在一個屋裏?是不是嘛?這是偷梁換柱的模棱兩可的概念,你要相信她說的話,咱們就把她找來當麵對質,她肯定不會承認,最後結果是你理解錯了!我說的話比鑿杏胡還準!你不信?你現在就叫她來和我當麵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