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遠心中沉重,歎了一口氣,問答:“那後來怎麼樣了?”陳蓮道:“那殺千刀的拋棄我逃走之後,我怒發如狂,不斷派出人馬追殺。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三個月後被我找到,當時他孤身一人,那賤人不在他身邊。我當時心中忽起一計,心道:‘殺你算是便宜了你。你不是好色嗎,那賤人不是喜歡你高大威猛嗎?好!我便廢了你,讓你變得不男不女,倒要看看你今後還怎麼好色,那賤人還怎麼喜歡你!’於是讓手下將他的招子廢了。憤恨而去。”
方昊遠不解問道:“將他的招子廢了是什麼意思?為何就讓他變得不男不女了?”陳蓮聽完神色忸怩,低下頭去,隻因臉上血色全失,因此才未出現紅暈。想了想,也不知如何回答這天真的少年,隻得羞澀道:“這個嗎……指的是……便是你們男性的那個東西。”瞅了他一眼,連忙又轉過頭去。
方昊遠還是不懂,嘀嘀道:“哪個東西啊?”忽然靈機一動,頓時明白。“啊!”的一聲驚叫出來,“你這樣做也未免太狠點了吧,那個對男人太重要了!”不由臉上飛紅。陳蓮低下頭去,也覺尷尬萬分,岔開話頭道:“我原本以為這樣做,我會很開心,可是一連數日,我竟茶不思,飯不想的更是惱火,明知已好好的懲罰了那負心漢,可卻絲毫快樂不起來。但是令我沒想到是,更大的災禍發生了。當日我出門散心回來踏進我家錦繡山莊時,那裏早已是血流成河,我的父母及眾家眷竟被屠了個幹淨,紛紛倒在血泊之中。我一時嚇的魂飛魄散,剛想奪門而逃,眼角餘光已瞥見一名女子正手持長劍的站在西側的院子旁,劈頭散發,臉上神色滿是怨毒,雙眼直盯在我的臉上。我本來嚇的要逃,但一見了那女子的臉,我卻非但不怕,反而衝了上去。小兄弟,你可知我為何會如此?”
方昊遠大是不解,搖頭道:“不明白?”陳靜苦笑數聲,道:“因為那女子正是與負心漢私奔的那賤人,我所有的一切全是她害的,若沒有她,那負心漢也不會拋下我而去。我正找她不著,卻想不到她竟然找上了門來,還血洗我錦繡山莊,而我也更沒想到那賤人竟然還身懷武功。我不會半點武藝,明知必死無疑,還是上前與她廝打,罵道:‘你這賤人……’話未說完,隻覺小腹一涼,低頭一看,一把長劍已穿腹而過。而那賤人一手持著劍柄,盯著我冷冷道:‘這一切都是你害了相公的報應!’我心有不甘,隻想將那賤人撕碎,可是渾身已沒了力氣,神誌混亂,口中大叫大嚷,過得片刻,便已氣絕。”
方昊遠歎了一口氣,道:“這麼說,你變身孤魂,便是要找那女子報仇了?”陳蓮咬牙切齒道:“沒錯!可是那賤人在我死後竟也自殺了,同樣化成了鬼魂,我在身前打不過她,在死後卻仍然不能。”方昊遠聽完感觸良深,歎道:“你們兩人身前是冤家,難道死後還不能化解嗎,如此下去,何時能了?”
陳蓮厲聲道:“不是她死便是我亡!”方昊遠道:“你知不知道,我聽人說,像你們鬼魂再死的話便會元神俱滅,連轉世投胎的機會也沒有了。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趕緊去投胎要緊,別再記著仇恨了。否者外一遇到人間的修仙高手或者仙人,你一旦命喪他手,便永遠消失了。”
陳蓮怒道:“不殺那賤人,我永不投胎,哪怕是永不超生也再所不惜!”說著跪倒在方昊遠麵前,求道:“小兄弟,隻要你幫我去殺了那賤人,我什麼都依你。隻需我們兩人聯手,殺那賤人易入反掌!”方昊遠皺眉道:“這怎麼行,我真幫了你,那女子不就不能超生了,這不是拆東牆補西牆嗎?”
陳蓮含淚道:“還望小兄弟成全!你若不答應,我便不起來。”方昊遠長歎一聲,道:“沒用的,我不可能答應的,不管一個人生前做了多大的錯事,都應該有投胎的機會,魂飛魄散實在太可憐了!”說到這裏,心中忽的一動,伸手將她扶起,道:“不管怎樣,我總覺得你和那姑娘之間還有什麼誤會,所幸我隨你走一遭,去見見你那仇人,再做打算吧?”心道:“你讓我幫你去殺那女子,我自然不能,但倘若能想個法子化解們兩人的仇恨,能使你們這對冤家同去轉世投胎,那便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了。”
程蓮臉上大喜,道:“多謝恩公!”方昊遠道:“你先別謝我,事情還沒能辦成呢?”陳蓮喜道:“有恩公出馬,那賤人必然不敵!”方昊遠心中苦笑,問道:“你知道你那仇人的位置嗎?”陳蓮笑道:“自然知道,那賤人便在蘇州的千竹山上。”方昊遠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這便起程吧?”程蓮道:“恩公,我不能見光,等天明時你買一把傘,我藏身在傘中便行了。”方昊遠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心中卻覺好笑,“到時候我拿著一把傘走在蘇州大街上,倘若行人知道了傘裏竟藏著女鬼,那還不嚇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