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見到那名年輕的嶗山弟子臉色紅一片紫一片,無比扭曲,顯然極是痛苦,心地善良的她,大是不忍:“楊師兄,這……這樣不太好罷,他畢竟是正道弟子。”
這名弟子雖是修為一般,卻頗有骨氣,楊逸真再次加重了手法,頓時令其連連抽搐,最後嶗山弟子嘶叫著求饒道:“饒命,饒命……”
“說,你叫什麼?”
“萬、萬嵩。”被楊逸真解除禁製的嶗山弟子,雙目泛著驚恐,結結巴巴道。
“你是幾代弟子?嶗山掌門六陽真人又是你什麼人?”
“嶗山十三代入室弟子,師父是掌門六陽真人。”萬嵩轉動眼珠看了下左右,吞了一下口水,“可以放我走了麼?”
“嶗山最近怎麼封山了?”楊逸真話鋒一轉。
“不知道,這是掌門諭令。”萬嵩有些猶疑。
“真不知道?那我問你,你們怎麼跟後羿族的盧麒起了衝突?到底發生了什麼?”楊逸真深吸了一口氣,進入了主題。
“不知道。”萬嵩目光閃爍了一下,咬緊牙關道。
“他撒謊!”一旁冷鋒負手道。
“後羿族聚居地鹿穀一百多口人,給殺得淨一幹二淨,一句不知道就能推托?”
楊逸真手指發力,萬嵩立刻殺豬般慘叫了起來。
“昆侖派的王八蛋,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萬嵩咬牙切齒地咒罵起來。
“你想死,冷某可以成全你,先斷你一腿一臂,看你說不說。”一道彎劍淩空懸在了萬嵩的脖前。
“我有別的辦法讓他吐實。”楊逸真生怕冷鋒真的出手,趕緊將嶗山弟子提了開去,隨著他口中一段又急又快的密咒念出,萬嵩雙目渙散無神,渾身莫名放鬆了下來,彷佛木偶一般。
接下來,更讓蕭月兒等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在楊逸真彷佛有著誘惑魔力的聲音催問下,嶗山弟子一問一答,規規矩矩,知無不言地交代了所有的事。
在楊逸真反複詢問確證答案後,又詢問了嶗山劍派山門相關禁製,這才結束了搜魂手法。
然而此時,包括冷凝霜在內,都對嶗山弟子所講的一切無比心驚。
一個古老的族裔,不過一夜間,在卑鄙的手段和血腥的屠殺下,煙消雲散!
活下來的,也給困在了嶗山一處古陣當中,生死未卜!
提著昏迷不醒人事的嶗山弟子,楊逸真平複胸中翻湧的波濤,將其拍醒:“你可以走了。”
“怎麼可以放他走?”蕭月兒這會兒不樂意了。
“不要再回嶗山了,你走罷。”楊逸真對蕭月兒的話充耳不聞,將嶗山弟子釋放了。
“你真的放過我?”萬嵩猶自不信。
“你若是聽我的話,自然平安無事。”楊逸真目光掠過驚疑不定的萬嵩,遙望嶗山半島。
萬嵩的飛劍早就給擊落大海中,不知去向,他隻能憑本身法力渡海,聽到楊逸真肯定的話,沒有多想,轉身掠波疾去。
他剛飛出半裏不到,一道閃電無聲無息從他背部穿刺而出,跟著渾身爆成一團血霧,形神俱滅。
“我本想留你一命。”楊逸真眸中鋒芒一閃即逝,似若惋惜地一歎。
冷凝霜和蕭月兒二女雙雙掩口,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一幕,她們萬萬想不到楊逸真手段如此毒辣。
“師弟,你變了。”冷鋒冰冷的口吻中,竟有一絲讚賞。
“楊大哥,你怎麼能出爾反爾,不管他和他師門如何不堪,你都不該暗施毒手,你是昆侖弟子啊。”冷凝霜孱弱的聲音中似有些憤怒,似又有些失望。
“昆侖弟子又如何?昆侖弟子就該忍辱負重,苟且偷生?”楊逸真收回天誅,他踏波迎風,轉身環顧眾人,“我要嶗山劍派除名修真界,你們誰願與我一同就跟我來,不願意就請回。”
平淡的口吻中,有著不可更改的決心。
“師兄陪你走一遭。”冷鋒嘴角掛上一抹殘忍笑意,他轉頭對冷凝霜和蕭月兒不容辯駁地道:“你們暫回姑射山等我們消息,不要驚動任何人。”
“你們瘋了!”蕭月兒看瘋子一般瞧著楊逸真兩人,“嶗山劍派雖是小門小派,但那個六陽你們就未必對付得了,何況他們滿門上下也有百多人,若是爹出手還差不多,不然我回昆侖求爹出山好了,他一定幫師弟救出那個盧麒……”
“月兒,若你還當我是你師弟,就聽話。”楊逸真截斷了蕭月兒的勸說。
蕭月兒聽到月兒這個稱呼,忽然覺得楊逸真變得異常陌生,再不是以前昆侖山對她惟命是從的小師弟,一時呆住了。
就這時,冷凝霜一聲不響,轉身就朝來路方向駕劍疾馳而去,竟不跟諸人打招呼。
“冷姑娘。”楊逸真疾喊了一聲。
“不要管她,我不可能護她一輩子。”冷鋒望著妹妹離去的方向,目光依舊那麼冰冷。
“你們,你們都是一群冷血怪物!”蕭月兒厲罵了一句,追著冷凝霜去了。
剩下的冷鋒和楊逸真目送兩女離去。
“冷師兄,你沒有必要陪我一起冒險。”楊逸真忽然覺得把冷鋒拉入計劃是一個錯誤。
冷凝霜那樣的女子,不該受到任何傷害。
冷鋒冷哼一聲,撇嘴道:“誰有興趣陪你?師兄隻不過想順道去嶗山看看衣冠禽獸。”
“那就一起來,不過我們並不是觀光去的。”楊逸真啞然失笑。
輕紗一般的煙霞,籠罩在秀麗的嶗山諸峰上,踏著旭日晨光,楊逸真和冷鋒潛伏到了嶗山數裏外,沒有再接近。
等了沒多久,又有人趕來了。
“是自己人。”楊逸真一句話解除了冷鋒的戒備。
“大巫,已經有消息了。”蚩越一臉邀功的謙卑笑容。
出乎蚩越意料,楊逸真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情緒,反不慌不忙地介紹了旁邊一位鋒芒四射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