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早些時候本座門下探回消息,魔道在京師青羊觀留書一封,以啟英為質,要求換取本門最近新煉的一爐九轉金丹,雖然有些不盡合理,但還說得過去……也許他們留下活口是為了傳信.”
魏元君說到最後一句,有些遲疑,顯然心中也疑竇重重.
楊逸真急切地間道:“難道練姑娘失蹤與他們無關?”
魏元君寒聲道:“這群魔頭要求本門等下一步消息,想來是在故布疑陣,練姑娘若真在他們手上,當也是安然無恙.若另有緣故,本門也會一力追查,師侄不必過於憂心.”
楊逸真苦笑:“晚輩隻怕事情不那麼簡單.”他想起練無邪那夜古怪的舉動.
魏元君笑著安慰道:“不論尊師與本座的交情,在洛水府師侄曾義助我太一外遣供奉堂門人,此番又傳來如此重要的訊息,不管如何,本座都會給你個交代.
“何況練姑娘失蹤也跟我那不肖弟子莽撞有關,本座要負這全責,師侄就安心在我中南山作客.”
“不!”楊逸真斷然拒絕,“若明日一早還沒有消息,晚輩就要下山了.”
魏元君神色微震,道:“也好,本座也許明日也會親自出山,到時陪師侄走一趟也來然不可.”
西出太一真府,馳了十餘裏,仍在山莽之中,楊逸真心中委訣難下,雖然他得到了太一門的承諾相援,但他還是想憑自己的努力做一些事.
轉念之間,一團血霧倏然出現在他前行道上,就在楊逸真戒備接近的時候,那團血霧卻古怪地飄向了下方,直奔一處山頭而去.
楊逸真沒有多加猶豫,駕起劍光就追了下去.
直落到一個山坳內頗為隱蔽的雪坪上,那團血霧才停歇了下來,一個赤發的英俊男子從霧中走出,衝楊逸真邪笑道:“容我自我介紹,本人血魔道血妖多彌羅,怎樣,沒有嚇壞罷?”
世事奇妙,楊逸真做夢也想不到,在這樣的場合,與那個令他當年在河陽鎮險死還生的妖沐重謹.多彌羅陰陽怪氣道:“還以為你膽子夠大敢跟來,沒想到這樣就給嚇呆,老子是不是找錯人了?”楊逸真曬笑道:“多彌羅,那半截七寶妙龍根可還在你手中?
“
“七寶妙樹?”多彌羅臉色大變,精彩無比,他呆若木雞道:“你不是昆侖派的麼,你怎麼知道?”“本人受聖宗姬香f山子委托找回那失落妙根,你自己掂量,等f山子找上你,恐怕就沒我這麼好說話了.”
“小子,你到底是誰,少大言不慚,天佛寺老子都沒放眼裏,昆侖又如何?”
楊逸真話鋒一轉,卻不再理會多彌羅,目光望向不遠的空氣之中:“尊駕有膽上中南山地界,何苦藏頭縮尾?
“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輩。”一個一身血衣的女子從空氣中走出來,出現在多彌羅附近,冷冷地打量著楊逸真
楊逸真待看清了那女人,卻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女子美則美矣,卻是冰山一般的女子,尤其她臉頰上那一抹斜長的淡紅傷痕,令
她妖豔中多了幾分煞氣,一雙眸子沒有分毫感情,仿佛看著死物一般看著他.“你們把趙小王爺還有練無邪抓到哪裏去了?”
“看來本座低估你了.”血衣女子神色微紅,望著楊逸真的目光多了一分奇異的神彩,“要想那練小姑娘和那小王爺安然無恙,你就要聽本座盼咐,否則後果自負.”
“洗耳恭聽.”楊逸真不等血衣女子回話,施施然又道:“看來你就是西賀州冤魂海的血魔主羅刹女?”
血衣女子神色微驚,從布置入局以來,這年輕人一直出其不意頻頻把握主動,大出她的意料,罕有的讓她生出了局勢脫出掌握的錯覺.
“你不怕我騙你?”女子這樣一說,倒是默認了她的身分.
楊逸真的聲音從齒縫裏蹦了出來:“就算是個圈套,我也心甘.清願鑽進去……隻是,不知道可否讓我先見練姑娘一麵?”
“那丫頭真對你這麼重要?”羅刹女掩飾不住的訝異.
“我不知道她對我是否重要,我隻知道若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大丈夫何顏立身於世?”楊逸真目光變得深沉起來,聲音有些悠遠.
多彌羅心中異常煩躁,聽這年輕人侃侃而談,從容不迫,而且捏拿住了他的秘密,此刻是片刻難安.他惡狠狠地瞪了楊逸真一眼,一邊傾身上前恭敬道:“主上,何必跟這小子廢話,我看拿下他扔到太一山門前,留書一封就夠了.”
羅刹女揮手打住多彌羅插口,神色一整對楊逸真道:“本座要你代為秘傳一道玉符給太一掌門魏元君,越快越好.”
“隻此一件?”楊逸真有些驚疑.
“就這一件,別的你也辦不了.”羅刹女淡淡道,說罷她揮手射出一道碧光.
楊逸真隨手一抓,那玉符就到了手上,看也不看收了起來,“何時放人?”
“時機一到自然會放人.”羅刹女說罷又補了一句:“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井楊逸真剛駕風離地,卻忽然回頭冷道:“趙無稽與你們究竟達成了什麼協定?”
羅刹女與多彌羅同時臉色大白,相顧失聲,卻聽一聲長笑,楊逸真已經駕著一道金色遁光轉瞬遠去,消失在山巒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