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鮮衣怒馬,光彩照人。
薛夕看過馮省身的履曆,馮省身就是靠那時候的成就,留校成為了導師,後來又升為教授,院長……
可在成為院長以後,他的成就就像是忽然間畫上了一個句號,再也停滯不前了。
尤其是這五年來,他一直研究一個冷門學科,沒有進展,漸漸沒落。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人說,馮省身是年輕時預支了體力和精力,現在精神不濟,不行了。
薛夕看向老師。
馮老今年六十歲,可現代人都保養的很好,但他卻看著像是七八十歲的樣子,跟外公年紀差不多了。
她正在想著,就聽到馮老開了口:“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這個異能是要償還的。”
薛夕一頓,詢問:“償還?”
景飛解釋道:“對,每個覺醒了異能的人,在某項能力超強的同時,會遺留下一些問題反噬自身,算是對異能覺醒的償還,我們管這個叫代償。”
代償?
代替償還?
薛夕抿住了嘴唇,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而景飛則看向了馮省身:“馮老,您的代償是什麼?”
馮省身歎了口氣:“精力。”
幾人一愣。
馮省身繃住了下巴,緩緩開了口:“我每次使用異能後,都會覺得精力不濟,一開始並不知道代償的說法,卻也若有所覺。我用了十年的壽命,來償還這個異能。”
景飛感歎:“你的代償有點大。”
馮省身垂下了眸子:“我的壽命隻有七十年,所以在我55歲那年,我就停止了使用異能,甚至,我要克製使用異能。”
克製兩個字,馮省身說的無奈又低迷。
他淡淡回答:“我不能用腦,思考問題時,一旦用腦過度,就會不自覺使用異能,且很難停下。”
就算沒有這個異能,他也能在數學界做出一番成就來。
可卻偏偏要壓製著自己的知識,壓製著自己的能力,就怕一不小心碰觸到異能的邊緣。
這個異能,真是存在的可悲可歎。
馮省身再次抬頭:“這次,和李梵打賭,我以為,我用的是自己的壽命來代償的,做好解決了難題就離開的準備。跟華夏的數學發展比,我這條命根本就不值什麼!我為了自己的性命,已經壓製了整整五年,可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能為華夏的數學發展做出貢獻,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馮老說這話時,慷慨激昂,就連鄭直這個日常看不起別人的人,都肅然起敬。
可旋即,馮老就垂下了頭,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景飛詢問:“後來呢?”
見馮老遲遲不語,薛夕開了口:“後來,老師沒想到,您的身體或許察覺到了什麼,所以這次使用異能,竟然不是耗費的您的壽命,反而吸引了周圍同學們的精力。”
景飛和鄭直聽到這話,都懵了。
所以,不是季司霖在使壞,而是馮老?
馮省身也看向薛夕:“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薛夕沉默了片刻,緩緩開了口:“李學磊說他們那邊走的幾個數學係學生精神萎靡時,我就察覺到不對勁。”
她說話時,聲音依舊很淡漠:“因為在李學磊挖人之前,我們實驗室裏數學係的那幾個學生,就開始精神不振了,我後來問了李學凱,他說是前一天,他們上了您的一節課。”
馮省身一愣,旋即苦笑:“我以為自己不行了,所以準備了一節公開課,打算再給同學們上一節,沒想到……”
沒想到卻在上課的時候,情緒沒有控製好,使用了異能,吸收了同學們的精力!
鄭直皺緊了眉頭:“那季司霖呢?他為什麼頻繁接觸那些精力不好的學生?”
薛夕淡淡回答:“我想,司霖哥應該是在治病。”
馮省身歎氣:“夕姐兒說得對,後來我察覺到這個問題,拜托了季醫生去救那些學生的,季醫生用精神療法,治好了夕姐兒項目組上的那幾個數學係的人和其餘上課的同學,而去了李學磊那邊的幾個人,不配合季醫生的治療,他們怕季醫生會找他們算賬吧,畢竟背叛了夕姐兒。而我的身體也到達了極限,所以季醫生被發現後,卻還是來到了郊區別墅,為我治療後才離開的。那天,他根本就沒有傷害我,而是在給我治病!如果不是季醫生,如今的我,早已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