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老張把死者的女朋友杜鵑請到了局裏,這是一個打扮得很酷的女孩子,穿著一身滿是金屬裝飾物的皮衣,化著濃重的煙熏裝,她蹺著腿,大咧咧地坐在審訊室裏點上一根煙,說:“有什麼問題趕緊問,我剛下班還得回家睡覺。”
負責詢問的是林冬雪和陳實,林冬雪說:“小姑娘,你男朋友死了,你好像並不怎麼傷心嘛!”
杜鵑滿不在乎地說:“傷不傷心是我個人的事情,你非得在這裏哭給你們看,你們才覺得我無辜?”
“我們可沒這要求……聽說你之前是死者弟弟宋育強的女朋友,是嗎?”
“厲害啊,連這個都能查到!我之前確實和宋育強交往過一陣子,他是一個很有個性、陽光朝氣的大男孩,有一次我牙疼,他就推薦我去他哥的診所,正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見到更加成熟有魅力的宋育文之後,我就被他迷住了,相比之下,宋育強簡直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我倆沒什麼曲折就約會了,很快確定了關係,感情嘛本來就充滿不確定性的,我很喜歡這種不確定性,所謂自由戀愛不就是讓人們在結婚之前,去尋找更加合適的伴侶嗎?把婚姻裏的那套義務強加在戀愛上,我覺得就是神經病。”
“宋育強那邊說,是他哥把你撬走的。”
“哈哈!”杜鵑大笑,“他肯定會這麼說,男人都要麵子,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比較幼稚、比較無知,所以我才離他而去的吧?”
“這不僅僅是說法和麵子的問題,就因為他這樣想,所以和他哥結下了梁子,幾天前這對兄弟大打出手,我們想和你確認一下,是否有此事?”
“有……宋育文和我說,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弟弟,所以壓根沒還手,我安慰他說他沒有錯,感情嘛哪有誰對誰錯的……你們該不會懷疑凶手是他弟弟吧?”
“沒有,我們隻是確認一下這個細節。”
“還有別的要問的嗎?”杜鵑打個哈欠,“我真的要回家睡覺了,晚上還要去舞廳上班。”
陳實和林冬雪耳語了幾句,林冬雪問:“你和死者最近關係怎麼樣?”
“挺好的呀……我知道你們警察怎麼想的,誰誰出事了,第一個懷疑的總是配偶或者情人,可我不一樣,我不是那種有耐心的女人,如果我和他有隔閡,我立馬就分手了。之前有個男朋友嫌我在舞廳上班不好,說了些詆毀我職業的話,我當天就在電話裏提出了分手。宋育文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年齡差距也大,但他對我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歡他,當然你們非得懷疑的話,我是有不在場證據的,案發當時我在舞廳上班,有許多人能作證。”
林冬雪好奇地問:“真感覺不出來你和宋育文會是一對,看著完全不像是能同框的人。”
杜鵑歪在椅子上笑道:“你和這位大叔不也差距挺大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
“嘿嘿,兩個相互喜歡的人,站在一起的時候身上是會冒出電流的,不過電流嘛,得有高壓和低壓才能流動,任何情侶都有高壓和低壓之分。我大概就是那個低壓,宋育文是高壓,他平時對我關懷照顧得無微不至,和他在一起總是很輕鬆,有時候我覺得,我和他不像是男女朋友,倒更像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