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達兵從心裏就對建州兵發怵,認為自己根本不是其對手。他們見建州兵遭重創後,不但沒有撤退,反而發起更猛烈的攻擊,恐懼心理更加嚴重,隻能硬著頭皮應戰。
滿洲大將揚古利,一馬當先,率隊攻破哈達城,活抓了孟格布祿。
努爾哈赤對不講信譽的孟格布祿,非常寬容,不但親自為其鬆綁,還賜給他貂皮帽子,貂皮大衣,高規格奉養起來。
努爾哈赤下令:哈達城裏的所有人口,帶著財物,趕著牛羊,遷往建州。到建州之後,編入滿洲戶籍,全部由努爾哈赤的長子褚英統領。
建州人每次出征獲勝,所有的戰利品、人口、牲畜,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都是一人一半。但是這次,舒爾哈齊挨累不討好,什麼都沒有得到。努爾哈赤這樣做的理由是,舒爾哈齊臨陣退卻。
圈子裏,你可以想不到,但不要指望別人做不到。
舒爾哈齊捫心自問,自從自己跟隨哥哥起兵到現在,大小戰陣經曆無數,哪一陣自己害怕過?這一仗自己稍微猶豫一下,就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公平嗎?
褚英得到哈達人口、財物之後,就成為繼努爾哈赤、舒爾哈齊之後,建州城第三號人物。努爾哈赤父子,掌握了滿洲三分之二的權力和財物。
褚英是努爾哈赤的長子,生於1580年。他18歲那年,也就是1598年,褚英接到努爾哈赤的命令,與小叔巴雅喇率兵1000,征討安楚拉庫。
這一戰,是褚英有生以來的第一戰,也是他走向政治舞台的處女戰。
虎父無犬子。這次戰,褚英以攻取20處屯寨、掠奪人畜萬餘的顯赫戰績,一戰成名。努爾哈赤見兒子如此有出息,喜出望外,封褚英為貝勒,賜號“洪巴圖魯”,意為“勇士”。
努爾哈赤這樣做,也是在為培養他的接班人做準備。統一女真各部,近在咫尺,即位稱王,指日可待。鞏固他的權力,壓製可能影響他稱王的人,已經成為努爾哈赤政治上的第一要務。
舒爾哈齊的權力和財物,由原來的的二分之一,變成現在的三分之一,哥哥的實力,一下子多出他一倍,這讓舒爾哈齊無法接受。他覺得哥哥下手太黑、太狠、太毒。他的要求並不高,隻是想得到他應該得到的尊重、權利和位置。
隻有寸功的褚英,就因為老爸是圈子裏的一把手,一步就與戰功赫赫的舒爾哈齊平起平坐,這讓舒爾哈齊心裏很不平衡。如果努爾哈赤去世,褚英接班,舒爾哈齊不就成了一輩子看人臉色的千年老二了嗎?
舒爾哈齊不是奴才,是人才。是人才就當不了奴才。
到今天,舒爾哈齊才看清哥哥的真實嘴臉。他一直尊重的哥哥,原來是一個貪權、嗜財、野心勃勃、為實現目標不擇手段的人。這個人,為了權、財,做人可以沒原則,做事可以沒底線。親情,在他的實現目標的過程中,隻是可用可棄的墊腳石、隨手可扔的爬牆梯子。
想想自己為建州女真統一大業付出的一切,想想哥哥這樣懷疑、壓製自己,舒爾哈齊的心情,由失望變成絕望。一股被別人利用多年、欺騙多年的感覺,濃濃地包裹著他。
舒爾哈齊覺得自己並不比哥哥差什麼,他完全有實力獨霸一方,在他的地盤上過他想過的日子,不應該淪為別人實現目標的廉價工具,更不想成為卸磨之後可殺可宰的驢。
既然是棟梁之才,幹嗎讓別人當劈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