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她一邊對我說著,一邊掏出她細心保管多時的“雪女之魂火”,高舉在手,“我想知道,你看到這一幕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淡藍色的火焰在此刻格外的明亮,與冰牆上透出的幽光交相輝映瞬間就將廊道照得有如白晝一般。此時宿翼鬼位於其中,它的通體漆黑顯得異常醒目,隻見它將碩大的雙翼緩緩張開,在遮擋住一半光的共時又將另一半光襯得加倍璀璨。正是在這特殊的光下,原本看不到什麼的雪柱之上浮現出了一幅美輪美奐的壁畫。當時便引起眾人一陣驚呼。
說是壁畫,可現在它究竟是不是畫我又不敢確定,因為其中所映之人實在太過逼真,簡直呼之欲出!那絕對稱得上是一位絕色無雙的女子,我想即使是我的師姐,神界第一美女菲·葛爾多,此刻見到她亦不敢輕言自己的美貌能出其右——她擁有一頭與魂火一般碧藍的修長秀發,微掩著雪白透亮如凝脂一般的肌膚;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在白玉臉龐上點綴,眉間透著遺世的清純;兩頰稍添些嬌羞,粉嫩的雙唇又泛起一絲嫵媚;一身典雅的潔白長紗在冰中凝固,翠綠的束腰圈出悠然的婀娜體態;胸前別著一朵冰花更顯嬌羞——
真是曠世離情幽仙袛,唯此一杖雪中姬!
我全神貫注望著那冰中堪比天仙的女子,目光漸漸上移,直至看到這幅畫頂上的五個字,頓時陷入無限哀傷。
此時早有人忍不住讓淚水奪眶而出。
“這麼美麗的女子,居然已經死了。唔唔唔唔唔唔……”琪琳邊哭邊道。他倒是率真感性,不過這番肺腑之言卻引來兩人的不滿。
“畫上雖寫著‘白嘉兒之墓’,但這並不代表她已經死了。”殘冬魂爭辯道。
“他說的不錯,姐姐不可能會死。”羅諾附和道。兩人意見空前一致,這讓欣賞兩人的琪琳頓時羞愧地無地自容。
“你們倆之中,究竟誰才是殘冬魂?”羅諾轉而問道。
殘冬魂沒有回答羅諾的問題,卻問露寒香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而露寒香亦學其兄長,不答問者之惑,卻向第三人問話。
“你認為她怎麼樣?”她問我道,“雪女,白嘉兒。”
“美不勝收。”我道。
“比我如何?”她又問。
“比你更勝一籌。”我答。
她笑了笑,隨即當著眾人撕開麵具,露出了真正的容貌。不知為何,我明明才剛說出了那番話,可當我重新看到露寒香的臉時,因為心中一陣憂傷的悸動而又私自將她的美貌排在了白嘉兒之前。然而這個結論從此以後都隻能埋在心裏。
“殘冬魂啊,殘冬魂。你既然是為此等絕色美人回到此處,又為何要帶著曾經被你拋棄的女人前來?”露寒香的話一針見血。
聽此問話,古嵐·青也期待地望著殘冬魂,她雖然嘴上說著相信他,但作為一個女人,她自然也希望聽到自己深愛之人親口說出答案。
“古嵐·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而白嘉兒是我所必救之人。在完成使命後,我自會去精靈門蘇倫納正式提親。”殘冬魂說著,卻將目光從古嵐·青身上挪開。直言道:“露寒香,我看私事就無需再提了。現在你手持雪女之魂火,找到雪女之囚牢,難道還有其他事比救出白嘉兒更重要麼?”
露寒香嗤笑一聲,答道:“口是心非的家夥,你的眼裏就是隻有白嘉兒!你不如回頭看看,後麵的冰牆之內有什麼?”
聽到露寒香的話,不隻是殘冬魂,除了包括我在內遲到的四人,都不由地轉身看去。就像入口處的冰牆一樣,這裏同樣冰封著眾多帶著似鬼魅般表情的人。
“是村民……”殘冬魂的聲音突然變得婉轉低沉,“原來他們也被關在這裏。”
“殘冬魂,現在確實不是該談私事的時候,我隻希望你在救雪女的同時,一並將村民救出。”露寒香說道。
隻見她吹動了一下魂火,使之搖曳顫抖,愈顯靈動。
先時,我正是怕用魂火喚醒雪女之後,這詭異的結界會崩毀,要使無辜之人全數凍死於冰中。幸而露寒香也已經預見到了這一點。
然而就在此時,宿翼鬼忽然驚叫了一聲。一道紫光閃過,淡藍色的火焰便落到了在場最強之人的手中,其中夾雜著的青龍之淚激烈顫動,可利刃之傷仍無法阻止“魔七道徒”之決心。
羅諾手持紫麟劍,眼裏散發出魔邪之光。他究竟想幹什麼,此刻無人知曉,但他渾身上下透著危險氣息,就連琪琳也感受到了不安。
“羅諾!你想做什麼?”琪琳惶恐道。
紫色的邪眼空洞而無情,紫色的魔劍寒瑟而冷漠。“魔七道徒”冰山·羅諾,他的目的或許誰都猜不到——
“原來特拉卑爾山上就隻有姐姐和我兩個人而已,以後也隻需要我們兩個人在這裏。而其他人……”他提起紫鱗,麵露凶相,“全都給我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