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劍看了看尖端的血跡,不禁感慨:那大名鼎鼎的巫女似乎特別鍾情於製造人形幻獸,她的喜好實在令人難以苟同。我想露寒香也是發現前後兩種幻獸有著明顯的差異,所以才沒進一步將怒氣釋放到杜淩身上。
此事結束後,五人一馬朝著城堡的方向在茫茫雪原上前行,沒走多久便到了目的地。隻見巨大的城堡晶光閃閃,從裏之外全部由淺藍色的冰晶構成,與周圍的白色雪原渾然融為一體。一進大門,一陣寒風便撲麵而來。城堡內部四通八達,到處可見綾羅排布的窗扉。雖然身處雪山上,這些通風口卻一個也沒有被冰雪封閉,任由寒風不斷入侵城堡,然後再內部盤旋著,等待突然造訪的客人。
此等寒冷,不亞於在戈拓那爾幽庭冰地時感受的那般。即使我的體質如今承已足以禦寒,可那身體虛弱的金枝玉葉不見得能承受得住冰風的摧殘。從我懷中火符的共鳴程度,我就知曉此刻宛曄的生命在經受多大的威脅。不過也是因為有火符傍身取暖,她才會感到這裏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寒冷。
露寒香與傅龍自不必說,早在幽庭中他們倆就已展現了超乎常人的禦寒能力。置於那杜淩,作為守山人,對於這裏的天候也已十分習慣了。
幾個人踱入城堡大廳,露寒香早已急不可耐的四處呼喚殘冬魂的名字。空蕩蕩的城堡裏不一會兒就飄蕩起陣陣回音。隻可惜任她再怎麼扯開嗓子,她的聲音也傳不到欲見之人的耳中。
她回到大廳中央,態度不佳地向杜淩詢問殘冬魂的下落。這時杜淩卻側過臉,一聲不吭。
就在此時,城堡裏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笑聲。
“幹得好,杜淩!”男子話音剛落,便從城堡的內部走了出來,臉上浮現出“王”字型的印痕。他大筆一揮,墨汁全灑在藍色的冰地之上。隨後我便感到有水滴滴到了我的身上,仔細一看,那並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墨。墨水越滴越快,沒過多久,城堡之內便下起了墨雨,頃刻間就將身處雨中的人全部抹黑。接著大廳的地麵也變得鬆軟,像沼泥一樣使我們的雙腳深陷其中——這是一個陷阱。
“墨沼池!”
執筆者大呼一聲,整個城堡霎那間全成了墨水,如瀑布般澆灌而下。
見到雙腳將陷,我急忙使出“騰影”暫時逃脫。可就在我躍起的一瞬間,從四麵八方跳出無數隻怪獸齊齊向我攻擊。這一襲擊令我措手不及,頓失重心,橫身摔落在墨池之中,難以再動。
若是我看的不錯,那些都是之前為我們讓路的墨汁幻獸,沒想到全部埋伏在了這裏。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設下的局。
“你是何人?”我問他道。
他笑了笑,“王”字顯現在整張臉上。
“鬼畫·琪琳,就是我的名字。”
鬼畫……果然是魔界賢者。難道他就是杜淩那塊魔石的掌控者?
杜淩並不像我們,她能在墨池中行動自如。琪琳自報身份後,她便向其主動靠近,看樣子是去複命——這招“請君入甕“之所以能夠成功,杜淩功不可沒。
“知道這幾個人的身份和上山的目的嗎?”琪琳問道。
卻聽杜淩麵不改色地答道:“他們都是精靈門的人,來此迎接公主古嵐·青回歸。”
“哦?”琪琳打量了一下我們四人,一眼便掃到了其中的特別。“那個女人所騎的馬,似乎是隻純種的靈獸啊!居然能穩穩踏在我的墨沼池之上!”
聽他一說我才發現這一點——白蝠將身體抖了抖,其身上的墨汁隨即全部滑落。此時宛曄坐在神駒之上,一身漆黑。
琪琳將毛筆立在地上,晃了晃,杜淩與宛曄身上的墨跡便降了下來,靈動地落到地上。
脫了墨的宛曄光彩照人,尤其在這一池黑水中,她騎著白馬,仿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般奪人眼球。如今看來,她在我們之中確實不同:氣質高雅,端莊賢淑,不愧為公主身份。
琪琳看到了宛曄的美貌,不禁有些動容。他大概是認定騎在白馬之上必是最高貴的人,於是單獨向她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宛曄看了我和露寒香一眼,知道情況特殊,便鼓起勇氣答道:“方才杜小姐說錯了,我來找古嵐·青不假,但並非精靈門之人。我乃不死派君主歐陽·伐之女歐陽·宛曄。”
琪琳聽罷大笑道:“同樣是人界的公主,你這公主倒是比那位謙和不少,”他又重新審視了宛曄一眼,“而且姿色更勝一籌。好吧!既然不是來找殘冬魂的,我就帶你過去。”
於是他上前幾步,牽過白蝠將馬上之人往後領,又囑咐杜淩在此好生看管我們。
我眺望他遠去的方向,原來在這墨做的城堡之後還有一座一模一樣的藍冰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