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三次!這個聲音如今對我來說已不陌生。那個透明的坐騎,將載著紅衣少女再次出現。
師父明明告訴我,火符爆發會讓她和神冥·格知曉,並遣我回神界。可為何每一次出現的都是她——那個從蛋中出現,喜食心怡花、幽蘭芳,叫作夢曉的女子!
我掙紮著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眺去,以前我看不到,但如今在魔靈眼的觀察下,我看到了一雙水晶似的眼睛,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原來發出鳴叫的怪獸,隻有雙眼是可見的,身體確實是透明真實的而非靈體。這時我突然間驚覺:夢曉並不在上麵!
一道閃光掠過我的麵龐,反應過來時,一把紅黑大鐮刀從前胸劃過後腰,截過德魯的手,也截過我的身體。可期間既沒有流血,也沒有疼痛,隻留下截痕。
正是這道截痕,劃破了我的夢境……
“醒了?”紅衣女子手執她身體兩倍之高的大鐮刀,不知從何時起站在了我的身旁。
大夢初醒的我晃了一下身子後站穩,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胸口,安然無恙。再看對麵的德魯,他的雙眼並沒有變得血紅,但他前舉的右手確確實實握著什麼東西。
“你是把他手中的東西當成了自己的心,並一廂情願地想象著被他所擒,甘受痛苦。”夢曉如此講道,“你就那麼希望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以觸火符之怒嗎?”
她這樣問,意思是說剛才那夢境是我自己陷進去的?是我為了使火符暴走,不惜讓自己涉險犯難?
不錯!本公子正是這麼想的!本公子正是要把師父召來,好好問問神界到底有沒有澤·奧斯努拉!可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我雙眼直直瞪著她,那個熟悉的麵龐抹著一層冷漠。
夢曉聽罷,熟練地揮舞起她的死亡鐮刀,卻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割斷了我的喉嚨……
沒錯,鐮刀確實是割斷了我的喉嚨,我可以感覺到自己與死亡隻有一步之遙,當時時間靜止,眼前一黑。但僅僅過了一瞬間,這一切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般,留給我的隻有當時瀕死的恐懼。
她揮停鐮刀,立於原位。看到我麵露駭色,便微微側過頭,麵無表情道:“別以為剛才那隻是幻覺,下一次火符發怒,你連恐懼的時間都沒有!”
我驚駭地望著夢曉,她說的話並非聳人聽聞。前一次觸碰“偽若雪”,我在驚恐中融化了雪塊,當時就隱約察覺到身著紅衣的女子身懷某種異能。而在剛剛,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覆水重收,時光逆流!
若是我猜得不錯,這種能力簡直逆天!
此刻,我已不敢再埋怨火符所召之人不是師父或神冥·格。因為夢曉興許有著不遜色於他兩人的特殊能力,而且她確實是知道火符的一些事。
“這已是我第三次救你。”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麵向德魯,自言自語道,“沒有下次了。”
此話何解?不及我置疑,紅衣女子的對手已經搶先一步發問。他的驚訝並不亞於我。
“星曉?”德魯垂下手,忽然驚呼道,“你是星曉嗎!?”他雙眼放著光,一改先前與我作戰時的狂傲或冰冷,表現出故友重逢般的欣喜。大喜過望的他甚至不由自主地上前握住夢曉的雙臂,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然後以一種顫抖的語氣問道:“洪多……不,炎·凱因普流還活著。對吧?”
為什麼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為什麼他要向星曉詢問凱因的生死?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盡管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可遺憾的是,德魯找錯了人。他會的得到的答案連我都已預知——就如我第一次遇到她時所得的答複。
“我不是星曉。我是夢曉,”她如是答道,“是奉命看管劍水繹的‘死神’。”
奉命看管我的“死神”?這段附加之辭倒是有趣。
我打量著德魯異變的神情,如今的心思已經全落在風神對這個回答可能產生的反應上。
聽到回答的德魯呆滯了好一陣子,眼裏甚至噙出了些淚花。其中的感情,我猜不透,卻動容。卻聽他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德魯文泰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怎麼可能是星曉,星曉也已經不在了……”他默默放開夢曉,回身走了幾步,像是在盡力平複自己的心情。靜寂了一陣,他回過頭,重新喚出流風戟,眉宇間浮出疾雲宮主一貫擁有的英姿。
“所以,你也是魔嗎?”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