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真該放他一命?可錢欲之仇我又該找誰去報?
在我猶豫之間,餘衝再次開口,接下來的一番話可算至關重要:“倘若我餘衝今日果真要葬身於此,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先祖將‘地獄惡犬’之血封印至體內,並非貪圖其力,實為削弱妖王之力,以防其禍害芸生。幾代相傳,直至我輩。你若以青龍之力淨化我之血液,等同於解除那封印。妖王將恢複力量,後果不堪設想。”他停頓一下,著重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
“也就是說,你在威脅我?”
“非也!我的意思是,你定要殺我,則務必用那柄弑妖劍,要用它吸幹我的血液,以延續那封印。”
他的語氣顯得十分誠懇,可我還是懷疑他是否看出了紫鱗的沉默,故意如此言道,以求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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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庭雖小,可布置詭秒。陽光照射下,明珠殿巍峨雄偉,君王歐陽·伐卻隱於黑暗之中。這裏沒有眩光死士,也沒有幽香寒流,卻帶我走入最大的猶豫。
殺與不殺,隻在一念之間。在場之人都緊張注視著那握著聖禦劍的手。
恰在此時,連接幽庭與幻庭之間的大門“嘭”的一聲被人打破。歐陽·伐的雙眼直直盯著大門方向,比起見到餘衝敗在我手下,他似乎對此更為驚異。
這與之前的幽庭之門被破情景何其相似,難不成又來了一個“錢欲”。
“這怎麼可能……沙拉菁說幻庭的結界這世上無人可破!究竟是誰!”歐陽·伐大驚失色,一躍而起。
隻見一位身手如靈鹿一般的女子突然衝進幻庭直奔我而來。她抱著一個焦黑的屍首,到我麵前停了下來,全然不顧我控製餘衝的現狀,猛然將屍首扔到我眼前。
驚訝之餘,我放開一隻手去接屍首。卻不料那女子在同一時間拔起了我放開之劍。
從來沒想到,我竟然會被它架住脖子——紫鱗劍;還有這個女人,露寒香,她居然對我刀劍相向。
“你不是說很快嗎?還磨蹭什麼?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殺了他,要麼我殺了你。”
我沒有想過她是用了什麼方法突破我周圍的青龍淚衣,隻是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她與某個人十分相似,那個讓我心跳加速的人……
“小劍!”傅龍突然叫了一聲。
我側目一看,原來他竟被露寒香擄在懷中。
“你先把劍放下來。”我對她道。
露寒香麵不改色,執著不動。“我數到三。一!”
劍就在我手上,隻需輕輕一動,就能讓餘衝命喪黃泉。我看著歐陽·伐苦澀的哀求,看著露寒香凶悍的眼神,看著餘衝惶恐的神情,心中複雜十分。
“二!”她繼續大喊道。
等等,有一個人不知在何時消失在我視野之中,已經許久沒見過……
“三!”數數的同時,露寒香突然將劍一橫,殺氣外露。
誰知突然一個黑影從露寒香身後閃出,僅以一把獵刀頂住紫鱗魔劍。是顧猿!他的出其不意讓露寒香吃驚不小。
與此同時,傅龍咬了露寒香一口,驚得她猛地一甩手。隻見她手中緊攥著的“魂火”悠然拋出,在經曆一個奇妙的弧度後正正落入傅龍的香爐之中。
那虛弱的魂火接觸到到混有三象的青龍之淚後,突然爆發出十分閃耀的光輝。火焰之盛驚詫旁人。見此情景,露寒香不僅不怪傅龍再次咬她手,反而癡癡言道:“咬得好啊!”
她靜靜放下劍,不再對我施壓。看來這突如其來的危機總算告一段落。
顧猿滿富敵意地盯著我,就在此時,我也在心中有了答案。
“餘衝,你還有幾個優秀的部下。好好珍惜吧!”我收了劍,對他說道,“我可以不殺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三個要求。第一,把錢欲的屍身交給我;第二,你不得自稱不死軍元帥,永遠在我之下;第三,你需將錢欲與那昕兩人的紅緞綁在自己的雙腿之上,以祭奠兩位忠義之士的偉大亡靈!”
餘衝沉默了片刻,答應道:“前兩條正是我對你的承諾,至於第三條……並不過分,我答應你!”
“還有一件事,我答應錢欲要告訴你,關於繆正的下落……我在逐狼坡見過他一次,他既然沒有往南走,就應該還在戈拓那爾北方。”
聽到繆正的消息,餘衝一掃之前的惶恐,露出微微的笑意,其餘不再多說。
此時的歐陽·伐無奈躊躇,經曆了餘衝之敗以及幻庭之破,他再沒有說話的勇氣。而我則將劍指向君王,喝令道:“宣布結果吧!我,‘紫青聖使’劍水繹,乃是此次選將最後勝者,今番不死大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