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離開了我的視線。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情,應該會急得大哭,然後死活也要跟上那輛救護車吧。
可是我卻停在原地好久,好久,久到手腳都不敢動彈。
像做了一個支離破碎的夢,裏麵沒有喜悅,全是悲傷的色彩。
差點忘了時間流逝的速度,可以快到讓我接下來麵臨的事情,更加艱難。
一時間才追悔莫及的想,為什麼沒有和他身邊的人搞好關係,不然知道他的狀況就簡單多了,不用到了醫院外麵。卻看見成堆的記者和保安,壓根就進不去。
這樣想著,就很恨自己的身份,明明腦子已經不能思考,偏偏還要去杜絕那些會給他帶來不利的因素。
不停的告誡自己必須要理智,不然不止忙幫不上,還會給他帶來很多沒有必要的麻煩。
車窗外陰沉的天氣,到傍晚,連路邊行人的腳步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守在醫院門外,緊緊的捏著手機,一直到發燙也沒敢撥出去。
我害怕那個手機號碼,打通了沒人接,然後提示音會一遍一遍機械式的告訴我,你就算再打也不會有人接。
當情緒到達一個頂點,而你又不能有什麼行動時,唯一剩下的反應,大概就是抱著自己那點荒謬的思想哭吧。
終於說服自己,撥出那個號碼時,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逆時針行走,餘下的距離,是怎麼也到達不了彼岸。
然後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提示音突然斷開了。
那一秒感覺手心在發燙,滾·燙燙的在往上翻騰。
來不及荒唐的去想那頭接起的會不會是另一道沒有聽過的聲音,就恍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急切的喊:“薑年?”
宋準的聲音傳進耳朵裏的哪瞬,還沒有止住的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了出下。我呼出一口氣,努力讓吐出的字變得清楚,“你,你怎麼,怎麼樣?對不起,我想進來看你,可是我進不去,我也不敢進去。”
我在這頭裹著自己愧疚的情緒,恨不得跟他一起撞車算了,他卻有力氣打趣,“你是不是擔心我擔心的要死了?放心吧,醫生說沒事,隻是一點擦傷。我現在全身上下就腦袋貼了紗布,過兩天就好了。”
“你能保證嗎?”
那頭低沉的聲音,耐心的說著:“我保證!你不要哭,也不要擔心。我隻是被撞暈了,身體沒有問題。醫生都讓我出院了,你說還能有什麼大事?”
剛剛經曆了地獄,這會兒又身處天堂。我哭著哭著就笑了,眼淚好像擦不完似的,不自覺就低吼,“你是不是該去健身房鍛煉鍛煉了?一個大男人撞一下就暈了。以後怎麼辦?”
“喲,我的老婆好像小看我了。我怎麼會有事,我以後還要照顧你呢。放心,一會兒我們就能見麵了,到時候讓你看看我的樣子,說不定會撲過來打我一拳,抱怨我讓你白白擔心了。”
“好,我現在就回家等你。”
“回家?你回那個家?”
我大呼,“當然是你家啊,難道你不願意在房產證上寫上我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