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立即投來質疑的目光。
但我自認為,按照平時照鏡子的頻率來說,還不至於花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蒼老了十幾歲,扮演不了二十出頭的男生。
但下一秒,那人的話就讓我愣住了,“他在籃球室。”
他這樣一提,我才想起,這小子曾經告訴過我自己是籃球隊的。
打算說句謝謝就離開,不想那人直接拉住了我,一臉不情願的說:“唉,這些話本來不想說的,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跟他很久沒見的同學吧?”
我鬆懈下表情,不明所以的等那廂的下文。
“有的人久了不見就容易發生變化,我以前跟他也是一個高中的,不過怎麼沒有見過你?”
我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眼神裏沒有一絲慌亂,“正常啊,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你。”
“哈哈,就是啊,學校那麼大。”那人爽朗的笑完,立馬沉下了臉色,“不過我覺得老同學偶爾見見可以,但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為什麼?”我裝作不懂的問,其實心裏已經很明白了,憑李正哲那腦子,估計就差公開宣布自己的性取向了。
“他是彎的啊!混在一起影響不好,我不是說他怎麼了,隻是別人容易引起誤會,以為是跟他一樣的人。所以你小心點,哥們隻能提示你到這裏了。”答的理所當然之餘,而後又惋惜的歎了口氣,“明明以前還是正常的,虧我還跟他做了那麼久的朋友,結果居然是個gay,也不知道有沒有瞞著我偷偷吃豆腐,老子以前在他麵前是光著屁股洗澡的。真是,是gay就早點說啊,那誰他媽還敢理他?”
男生似乎不如女生那樣扭捏,很輕易的就說出了自己的困擾。
但我沒理由聽他繼續說下去,於是便按著他之前指的路線,獨自找去了籃球室。
留下那人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喊:“哎,哎,你......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換做以前,我他媽都動手揍你了。今天,算你運氣好。
難怪李正哲那小子吵著說自己沒朋友了,原來是眼光不行。想想也不怪他,畢竟大多數直男對gay抱著的是一種病態的心理。
沒有當著麵說一些侮辱的話,對他們來說都是尊重,千萬不要指望他們能理解。這簡直是比六月下雪,還要無稽之談的事情。
我心中沒有大愛,也懦弱的不像話,所以才隻能讓這個事實藏起來,因為不宣揚,才是對自己以及伴侶最好的保護。
大多數的時候,閑言碎語是能殺死人的。
要怎麼去適應,光明正大的活著?
走進籃球室,看見稀疏,錯亂的人群幾乎是常態,我從上向下的搜索李正哲的身影,終於看見他跟幾個男生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旁邊是一顆正在向遠處滾動的籃球。大概是剛剛訓練完的關係,大冬天即使身上穿著籃球服也大汗淋漓的。
我看他沉默不語,用手背抹汗珠,不與身旁人交談,一副戒備的樣子就無端端的覺得,以前老在心裏叫他孩子。其實這個人早已滿身瘡痍,再也沒有承受傷害的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