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神,埋頭從大衣兜裏掏出手機,放到眼下瞧了瞧,然後對宋冕說:“你先走吧,他來了。”
“好的薑年哥,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我點頭,宋冕就小跑著倒回去往停車的地方走。
不一會兒,宋準便將車停在我身前,他是想下車替我開車門來著,卻被我擺手阻止。傍晚的室外,足夠冷。
一屁股坐進車裏,立馬被車內溫暖的氣息圍繞著。
“冷嗎?”
我搖頭,“餓!”
宋準笑,“那咱們趕緊回家吧!”
接下來的兩天沒有我的戲份,推掉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和宋準一同回了小鎮。
要趁著顧恒這段時間那句“好自為之”的準許,把想做的事情一並做了。萬一他那天就突然收回,也不用太可惜。
畢竟死刑犯在行刑前,也有飽餐一頓的機會。我也該做好準備。
這次有提前和宋準買些物品帶回去,挑挑揀揀很久,最後也沒剩下什麼滿意的。途中想起不用再看著周姨瞪大眼問那句:“小準呢?”便覺得輕鬆。
盡管每一次回去都避免不了的沉重,但有記憶去追尋,總比沒有好,目前我隻能這樣想。
走得早,回家就正好是午飯的點。
我沒有提前告知母親,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知道用什麼心情去聽她不是祝福而是傷感和為難的語氣。這樣心疼她之餘,也會心疼自己的死心眼。
明明啊,可以不用過這種生活的。
車停在巷子外麵時,第一次宋準沒有顧忌我,而是自己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戲劇性的張開手臂,揚著頭去呼吸寒冷的空氣,喃喃著:“真好,回到這裏。”
我不禁在心裏嘲笑,卻還是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他越過車頂看著我,堅定的說;“薑年,你也給我點時間整理在A市的事情。”
我重重的點頭,“好,我也答應你,整理好後就回這裏生活。”
“那說好了,你可不許變。”
我看他西裝革履,正式打扮,卻孩子口氣的向我要承諾,一時間才恍然,自己被這個笑容迷惑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是癡心不改的根源所在?
不是說人的細胞七年替換一次,那我為什麼還是原來那個執迷不悟的人?
“薑年,你說待會兒傅阿姨看見你和我一起出現會說什麼?”
“應該是高興吧,她一直希望我跟你能和好,但是宋準......。”
“怎麼了?”
“我告訴她我喜歡男人了,所以,如果她看見你不高興,你也不要介意,她不是不喜歡你,是不滿意我喜歡男人。”
意料外,宋準停住了步伐,皺起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害得我差點以為他要退縮了。
現在,我和他的距離隻差一層階梯,必須有一個人先跨出一步。
“走吧!”他很自然就踩上了那層階梯,然後擁走我的肩膀往上走。看上去那麼自然,那麼輕鬆。
我笑了笑,抱怨自己老是想太多。
結果母親看見我和宋準同時出現時,比起猜忌,更多的是開心,不過是在沒有明目張膽表明關係之前。
她熱情的拉著宋準的手臂,完全忽略了我。
我相信隻是太久不見的關係,不是因為她心底對我有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