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聽到響動後,從庭院裏跑了進來。她一見到這種場麵,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薑先生你這是在幹嘛啊?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去拿醫藥箱給你包紮一下,然後你跟顧先生去醫院,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解決好不好?”
我的目光一直很平靜,“解決什麼?這次解決了,下次也不過是在同樣的地方再加一條傷口。我再也受不了這種生活了,我覺得自己連靈魂都沒有了,還留著這幅軀體幹嘛?”
“薑先生!”她擲地有聲的喊,“你不是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你還有親人啊!”
“你說我媽嗎?其實你不知道,有一個人同性戀的兒子,讓她在背後受盡指點,倒不如沒有。李阿姨你不懂這種感覺。”
李阿姨在我和說話期間,一度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再加上我的反應不如以前靈敏。所以幾乎是在顧恒衝過來的瞬間,他就成功的製止了我。
“你想死是吧,那也得看我成全不成全。”
我拚命的掙紮,傷口被他捂住後,血液便從指縫中往外流,暗色的液體,滴到了他的外套上,看上去那麼刺眼。
李阿姨在一麵觀察著局勢,一麵手足無措的打著急救電話。
我也不知道用哪裏橫生出來一股視死如歸的力量,明明腦袋已經有些暈了。
最後從他身上掙脫,再從地上撿起被扔下的刀片時,連他都不免驚訝的看著我問:“你就這麼想死?”
我一邊笑,一邊抓著頭發,“與其被你侮辱,倒不如死了痛快。”
說著我便準備割下第二刀,他卻猛然用凳子砸碎了茶幾,“你他媽再劃一個試試看,你前腳死了,我後腳就殺了宋準給你陪葬。”
我嗤之以鼻的笑出了聲,“顧恒你真可憐,居然到現在還以為是宋準的出現讓我們走到今天的局麵。一切都是因為你啊,我也愛過你,是你不把我的當回事,是你在把往外推的。”
“那我呢,我說過無數次要跟你過一輩子,是你不相信我。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用死來逼我樣子,這叫愛我嗎?”
“顧先生”李阿姨大聲的喝止他,“你不要再逼薑先生了,他這段時間過的什麼生活你還不知道嗎?他快被你折磨的不成人樣了,你就不能放過他嗎?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的,你問問你自己,你這段時間過得開心嗎?”
“李阿姨這是我跟薑年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讓你做什麼事情,但是顧先生,我照顧了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你快樂過,薑先生的出現確實改變了你,可是你卻毀了他。你把自己和他同時折磨成這幅樣子又能得到什麼?他現在連死也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們以後該怎麼生活,你要把他鎖起來嗎?”
此時被戳中心事的顧恒就像一個孩子,靠著骨子裏的那點倔強維持,“我說過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用第三個人管。”
我很想聽聽李阿姨接下來要說的話,可惜眼前一片灰暗。
然後時間被拉的很長很長,我就在黑夜裏行走,可是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他說:“薑年,往這邊走,我帶你出去。”
我想看清他的麵容,可是不用,因為我知道他是誰。
走完所有的黑暗,即將迎來光明前,他突然拉出了我,接著湊到我耳邊,語氣是那樣稚嫩和羞澀的說:“薑年,你喜歡過我嗎?你知不知道小時候我塞進你書包的紙條,其實不是隔壁班女生給你的,是我給你的。”
我垂下麵容,害羞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不然我不出去了,一直在這裏陪著你吧!”
剛說完這句話,眼睛就因為感受到光線的強烈,從而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