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心又笑了起來,認真的點點頭,“一定記得。”
丞相府。
嘯雲坐在椅上,端過丫鬟新呈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複又放下。丞相夫人朱蘊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表弟許久不來了,我還以為是在那個紅粉知己那裏逍遙,不知還有我們這門親戚呢。”
“嫂嫂哪裏話,嘯雲和表哥最是要好,怎麼會忘記你們呢,隻是再過幾日便是母親壽誕,一直在忙著給母親籌備禮物,不曾得閑罷了,嫂嫂勿怪。這不,嘯雲帶了禮物來給嫂嫂賠不是了。”嘯雲示意小廝呈上來一把琵琶。
“這可是前朝段夫人最愛的琵琶,嘯雲尋了許久,頗費了一番心思才將它得來,今日便借花獻佛,贈與嫂嫂。”
朱蘊就著丫鬟的手輕輕撥了一下弦,隻一聲便可見材質絕佳,“果然是絕品,”朱蘊看著嘯雲,“你這猴頭送這麼名貴的東西,定然是有所圖謀,還不老實交代。”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嫂嫂,那嘯雲就直說了。再過幾日是母親的壽誕,嘯雲新譜了一首曲子,本意是想找個會琵琶的伶人,可是那些人畢竟難登大雅之堂,而且我好歹也聽過她們的琵琶,她們的技藝取樂一般人還行,像母親這般愛鑽研樂器的人眼中實在是不夠看,所以,嘯雲鬥膽,想請嫂嫂幫忙。”嘯雲說著就行了一禮。
朱蘊忙上前阻止:“表弟一番孝心,我本該成全,隻是,嫂嫂我也有些時日不曾碰過琵琶了,恐怕會讓表弟失望。”
嘯雲臉上現出喜色:“嫂嫂在閨中時一手琵琶絕技可是得過母親誇讚的,就單憑這點,我也絕對放心,而且,嫂嫂就算彈得不如從前,那也盡了孝心,母親也絕不會苛責的。”說著便將一張曲譜遞給朱蘊,這下朱蘊再拒絕可就不給嘯雲麵子了。
果然,朱蘊又謙讓了幾句,最終應下了這件事。
“對了,嫂嫂,表哥還不曾回來,是去哪了?”嘯雲狀似無意的問道。
朱蘊故作慍怒道:“怎麼,你還想找你表哥一起去喝花酒不成。”嘯雲一聽,連忙討饒。朱蘊倒也不曾隱瞞:“小廝剛來回過話了,下了早朝,陛下便留下你表哥敘舊,順便用午膳,恐怕回來得要晚些了。”
嘯雲便也沒有再問,當今聖上陰韶是個少年天子,如今剛過而立之年,和丞相蘇翌、定遠大將軍彥一曾經號稱京城鐵三角,不過,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最是詭秘難測,這飯怕是頗有一番深意吧。
“小姐,咱們還是快回去吧,老爺前些日子才罰了您,要是發現您今天又偷偷跑了出來,定然要生氣的。”一個麵容秀氣的青衣小廝跟在一位白衣公子的身後,焦急的催促著。
白衣公子一轉身,用扇子敲了一下小廝的腦袋,小廝忙捂住嘴,又改口道:“公子。”語氣委屈。
“小蓮你就放心吧,爹是同意我出門的,不然你以為就憑你我的本事真能這麼輕易地就偷溜出來了,我爹大將軍的威名難道是憑空來的嗎?”車子寧搖了搖扇子,大搖大擺的閑逛起來,心想,有她哥在,爹總是不會太刁難她的。是了,她,車子寧,乃是堂堂定遠大將軍車彥一的親妹妹,前威武大將軍車靖的獨女,女紅針黹一概不會,拳腳劍戟倒是很有幾下子,平生最愛——打抱不平。為此,京城權貴幾乎要把她家的門坎都踏平了,不是提親,是和她爹討說法。這也是為什麼她隔三差五就會被關在家裏思過的原因。當然,爹爹也知道她雖然囂張調皮了些,但分寸還是有的,所以也並不曾真正責罰過她,隻要她在房裏呆一整天,裝個樣子,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今天,車子寧看見不遠處的人群,心中給她爹念了聲佛,她保證,回去就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