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天的時間而已,他整個人就瘦了一圈,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青色的胡渣冒出來,雖然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俊美,卻給他添了一抹病態。
他真的倒下了。
陸玄心眼眶一熱,如夢初醒般走過去:“凜初哥哥,你醒醒啊"
她想滕凜初睜開眼睛,像以往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彈她額頭,罵她蠢死了.
“凜初哥哥,你掙開眼睛看看我啊……”
說著陸玄心的眼淚就落了下滴到了滕凜初的手背上。
如果這是電視劇,男主角此時該被女主角滾燙的眼淚燙醒,緩慢地睜開眼睛,溫柔地為女主角拭去眼淚了。
可陸玄心隻是聽見滕凜初說:“你有什麼好看的?”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唯有那抹氣得人講不出話來的戲謔絲毫不變。
“你醒了?”陸玄心卻忘了生氣,迅速擦掉眼淚,我去叫醫生!”
滕凜初攥住陸玄心的手把她拖回來:“叫什麼醫生,我沒病。”
他的目光膠著在陸玄心的臉上。
這半個月他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看她了,這一看才發現她眼眶紅紅的,看著他的桃花眸裏寫滿了認真。
“生病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陸玄心用安慰的語氣和滕凜初說,“你承認自己病了,我不會笑你的。
滕凜初:“.……”
這個時候,辦好手續的陳助理推門]進來,見陸玄心眼睛紅紅的,暗叫不好:“夫人你別怕啊,總裁隻是這幾天飲食不規律,兩天沒休息,引發了老毛病胃痛,差點胃穿孔而已,他不會死的。”
“你胃病又犯了。”陸玄心看著滕凜初,“胃病也是病!你還說自己沒病?”
滕凜初掐了掐眉心,看見點滴已經滴完了,要拔了手上的針頭。
陸玄心拉住滕凜初的手:“我來吧,我大學的時候兼修了護理學,怎麼都比你專業一些吧!”
她小心翼翼地給滕凜初拔了針給她處理好針眼,最後往他的針眼上放了一塊棉花:“按住。”
她白皙纖細的手托著他的手掌,傳來柔軟溫暖的觸感,滕凜初突然不想她放手了,一副病很重的樣子:“你幫我按著,回家。”
“哎!”陳助理說,“我剛給您辦理了住院手續呢!”
“你喜歡你住,住院費算我的。”
陳助理淚流滿麵。
他跑上跑下的好累的好嗎?故意嚇把陸玄心騙來很費心好嗎?送他兩晚醫院住也太小氣了!
雖說是陸玄心替滕凜初按著針,但她完全是被滕凜初帶著走的。
他腿長邁的步子大,她的腳步要非常匆忙才能跟得上,微喘著勸他:“你還是住院觀察一個晚上吧,家在那裏又不會跑。”
“凜初哥哥,胃病不是開玩笑的!”
“凜初哥哥”
滕凜初皺著眉停下來:“心兒,你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吵?”
小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穿著陸母從國外給她帶回來的名牌公主裙,蹲在他身邊眨巴著晶亮的眼
睛:“凜初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呢?哥哥,你不會無聊嗎?我陪你玩遊戲好不好啊?凜初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請你吃冰淇淋吧,我吃了冰淇淋會很開心.……”
“小時候我才不吵呢。"陸玄心哼了聲,“那時候還有很多阿姨誇我安靜又聽話。
誰說她不吵的?那時他被她吵得惱了,煩躁地低斥她閉嘴,她立刻就乖乖閉上嘴巴,抿著唇用無辜茫然的眼睛看著他,委委屈屈的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滕凜初的唇角似是掠過了一抹笑意:“聽話倒是真的。”
雖然過一會她還是會繼續吵,但至少比現在的她聽話。
陸玄心已經做好跟滕凜初辯論的準備,卻突然得到他的肯定,愣怔中被他牽著進了電梯。
來的時候是司機送她過來的,現在他們正好坐司機的車回去。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滕凜初依然沒有鬆開陸玄心的手,陸玄心也沒想過掙開,她反而覺得這樣才可以安心。
因為這樣才能百分百確定,滕凜初真的在她身邊。
“陳助理給我打電話說你住院了。我覺得不太可能,你平時看起來根本不像會倒下的人。可是我知道陳助理不可能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我讓司機送我來醫院的。司機說你平時很少生病,應該不會很嚴重,就算再嚴重我們也可以一起想辦法。可是剛才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我……”
擋板把前座的燈光都擋住了,後座有些昏暗,陸玄心微微低著頭,半邊臉頰沐浴著光亮,另一邊沉入黑暗,她的眉梢似乎閃爍著不安,她小聲地說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
隻是越握他的手越緊。她在後怕。
是的,推開門看見滕凜初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那一瞬,她很怕,很怕他就這麼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