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音愣了愣,才連忙端起方才荷韻端進來的茶水,走到桌案旁,往硯台中倒了一些茶水,拿起墨塊緩緩磨了起來,雲裳盯著硯台看了半晌,才嘖嘖了兩聲道,“你磨墨的本事還是這般差,瞧你磨的這墨,還有小塊,我要如何寫呢?”
淺音撇了撇嘴,“那王妃還讓奴婢磨墨。”
雲裳輕笑一聲,抬起手來,拿起筆架上的毛筆,占了一些墨水,寫了一行字,示意淺音瞧瞧,淺音轉過頭一看,眉頭便蹙了起來,神情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沉吟了半晌,才微微點了點頭。
雲裳沉吟了片刻,將那紙疊了起來,放入了懷中。又換了一張紙,寫了一句話,大聲嚷嚷道,“你這磨的什麼墨,寫出來的字完全不能看,算了算了,不寫了。”說著將那紙拿了起來,幾下便撕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雲裳歎了口氣,將那些撕成片的小紙塊扔到了窗外。便朝著淺音做了個動作,淺音連忙應了,轉身匆匆出了屋子。
雲裳走到軟榻上躺了下來,躺了一會兒,便揚聲朝著門外喊了一聲,“荷韻。”
荷韻連忙走了進來,走到離雲裳尚有三米遠的地方站住了腳步,雲裳蹙了蹙眉道,“屋中的熏香快要點完了,淺音出府去辦些事,今日都不會回來,我先睡一會兒,你去管家那裏領一些熏香回來給我點上吧。”
荷韻連忙應了一聲,便弓著腰退出了門外。雲裳嘴角勾起一抹笑來,躺在軟榻之上,閉上眼假寐,過了一會兒,便聽見了腳步聲,應是荷韻回來了,雲裳聽見荷韻的聲音輕聲響了起來,“王妃,奴婢將熏香取回來了。”
雲裳沒有應聲,屋中靜了半晌,雲裳便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片刻,屋中淡淡地梅花香味便濃了幾分,接著便又靜了下來,半晌之後,腳步聲便又響了起來,似是荷韻出了屋子。
梅花香氣有些濃烈,雲裳聞著那淡淡地香味,便覺著有些困頓了,緩緩地睡了過去。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窗戶外突然響起了打鬥之聲,雲裳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不到片刻,打鬥之聲便漸漸小了,接著,便聽見淺音的聲音響了起來,“押進去。”
“王妃,人已經抓到了。”淺音低聲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氣,“方才奴婢按照王妃的吩咐假意出了府,又悄悄換了采買的仆人的衣服回了府,守在了屋頂之上,果然等了不久,便瞧見她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將方才王妃扔出窗外的那些細碎的紙片撿了起來,還在那裏想方設法的拚湊呢,似乎是想要將那紙片拚湊出來瞧瞧上麵寫了什麼,奴婢便將她抓住了,武功倒是不賴呢。”
雲裳聞言,輕輕一笑,緩緩睜開眼來,那被綁著的人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雲裳坐起身來,張了張嘴,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我方才分明在那熏香之中加了迷藥的啊,你為何?”
雲裳望向那人,緩緩笑了起來,“我為何竟然沒有被迷暈對吧?”雲裳站起身來,“荷韻,你以為,你假裝是王爺的暗衛便是萬無一失的嗎?”
那被淺音綁住的女子正是荷韻,此時麵色有些狼狽,狠狠地盯著雲裳,半晌才咬了咬牙道,“你是何時發現的?”
雲裳輕笑一聲,“此前你單單在院子中假裝是丫鬟的時候,我尚未發覺,直至那日淺音帶你進來,說你是靖王的暗衛的時候,我便知曉,你定然是細作。”
“為何?”荷韻僵著身子,咬了咬唇,麵色有些蒼白。
雲裳眼中慢慢泛起幾分冷意,“暗衛腰牌容易拿,殺一個暗衛便拿得到了,可是,你千算萬算隻怕也算不到,很早之前,王爺便與我說過,他身邊唯有一個女暗衛,那個女暗衛,我已經見過了,不是你。”
荷韻渾身一震,沒有想到竟是因為如此,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果真還是漏算了。”
雲裳抬起眼來望向荷韻,麵上沒有了一絲笑意,“昨夜之事是你做的?那口技藝人與本王妃那兩個手下是你殺的?”
荷韻哼了一聲,“是我,又如何?”
雲裳笑了笑,“不如何,淺音,拉出去處置了吧。”
荷韻渾身又是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雲裳,“你都不審問我的嗎?都不想知曉我究竟是誰派來的嗎?”
雲裳聞言,似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笑了一會兒,才道,“我問了,你便會告訴我真相嗎?與其聽信你瞎編亂造的話,還不如直接將你處置了,除去了一個眼線總還是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