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被本王藏了起來,誰都不會想到,本王會將布軍圖封在本王營帳的門上。”靖王的聲音帶了幾分得意,“你們便繼續讓士兵封鎖了營地出入,然後將本王營帳附近的士兵都調走,讓別人以為,布軍圖確實已經不在本王營帳中了便是,到時候,隻要倉覺青肅派來的人露出馬腳,本王便能將他抓住。”
華鏡的手在袖中握得緊緊的,害怕被人瞧見,連忙離開了帥營。
封在了營帳的門上,靖王這一招果然高,確實沒有人會想到,至少自己是肯定想不到布軍圖竟然會在那裏的。
華鏡四處張望了一下,正欲往軍醫帳中走,走到一個營帳門口時,卻見營帳門猛地被打了開來,一隻手伸了出來,捂住華鏡的嘴,將她拉近了營帳之中。
靖王的營帳之中,將領都已經離開了,雲裳站了起身,“方才我怎麼瞧著有一個椅子是空著的?”
靖王抬起眼望了雲裳一眼道,“哦,張穎今兒個一早便告了假,我問了他的貼身士兵,說他拉了一晚上肚子。”
“哦。”雲裳點了點頭,也拿過一本書,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打開看了起來。
營帳之中便安靜了下來,隻餘下翻動書頁的聲音,還有香爐中嫋嫋升起的煙。
半晌之後,才聽見雲裳輕輕地聲音傳來,“倉覺青肅,真的會相信華鏡拿到的布軍圖嗎?”
靖王微微一笑,“為何不,那份布軍圖也並不是全部是假的,他拿到之後,定然會先試上一試,若是要試,他定然會選擇離他的駐軍最近的地方,那一處,是確實有人的,隻是不多而已,他嚐到甜頭,便自然會信了。”
雲裳卻沒有像靖王相像的那般樂觀,因為雲裳知道,在上一世,靖王可是在這位夜郎國三皇子手中吃過虧的。
雲裳正想著,便聽見“嘶”的一聲吸氣聲,抬起頭來,便看見靖王似乎是想要端起桌上的水壺,卻一不小心牽動了胳膊上的傷口,早上為了逼真一些,靖王一直到現在,也隻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而已,雲裳便瞧見傷口似乎撕裂了,血滲了出來,衣服上也沾上了血。
雲裳皺了皺眉,連忙道,“你傷口裂開了。”說著便走了過去,將寬大的衣袖撩了起來,解開布條,便瞧見深可見骨的傷口被扯得裂開了。雲裳又皺了皺眉,走到屏風後拿出一個白玉小瓶,往傷口上倒了一些粉末,才又找來一個幹淨的布條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雲裳沒有瞧見,靖王嘴角的笑意,隻是一個勁兒地念叨,“我瞧著你這兩日跟個正常人一樣,還以為傷不是很嚴重,沒想到這麼深,以後莫要拿這樣的重物了。”
“哪有那麼矯情,不過是小傷而已,我身上這樣的傷不知道受過多少,光是有疤的,便數不清了,沒事的。”靖王扯了扯嘴角,“在這邊關,哪裏由得自己,這算運氣好的,還能包紮,這兩日也沒什麼戰事,得以休養兩日,三年前在北方和夏國打仗的時候,我被射了一箭,追兵一直在後麵追著,連停下來的時間都沒有,天還在下雪,我便跑進了一座深山中,在雪裏暈了過去,後來大難不死,醒來之後還自己摸索著找來接應的部下。那次傷口沒有及時處理,都化膿了,可讓我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一隻胳膊都險些廢了。”
雲裳聽得心中一緊,隻覺得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難受極了,半晌,才勉強的笑了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隻是不管如何,身子總還是要保重的,活著,便是最重要的,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也隻是會讓關心你的人難受罷了。那麼多疤可不好看,以後皇叔有了王妃,王妃嫌棄你了怎麼辦?”
靖王聞言,抬起頭來望向雲裳,“嗯?嫌棄?沒事,雪岩神醫那裏有許多去疤痕的藥。隻是……”靖王苦笑了一聲,“若是不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王妃之位便讓它空著吧,那樣就不會有人嫌棄了。”
雲裳的手頓了頓,才打上了一個結,沒有接話,隻是道,“傷口碰不得水,我這個藥比軍醫的要好許多,皇叔你便拿著吧,叫軍醫用這個藥。”說著便將手中的白玉小瓶遞了過去。
靖王卻沒有接過來,隻是道,“軍醫的藥雖然起效慢一些,但也是有效果的,這藥你還是放在自己身上吧,若是有個什麼小傷的,也要應應急。”
雲裳一愣,低下頭望著手中的白玉小瓶,低低應了聲,“好。”
正在雲裳有些尷尬的時候,門簾卻突然被掀了開來,門外走進來的,是副帥,副帥一見靖王袖子被撩了起來,還露著綁著布條的胳膊,再看看雲裳手中的藥瓶,便知曉方才營帳中的兩人正在做什麼,忍不住麵上微微有些紅,低下了頭急急忙忙道,“王爺,出事了,華鏡公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