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裏酒吧。
五色的燈光散射在光怪陸離的紅藍交錯的壁牆上,打下一圈圈的光暈,在這個被震耳欲聾的音樂充斥的空間裏,寧熙若感覺有點頭痛。
玻璃桌上,空空的玻璃酒瓶橫七豎八地擺放著,身旁穿著淺色西裝的油耳肥舌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脫去了外套,一件白襯衫也抽了出來,胸口的兩粒紐扣敞開。
“寧小姐,再喝一杯。”男人肥呼呼的手握著酒杯,邊說著邊蹭了過來。
他整個身子都要倒貼過來了,寧熙若忍著胃部不斷上湧的一陣惡心,不著痕跡地往身旁的沙發上挪了一小塊位置,臉上堆砌虛偽的笑。
“不好意思黃總,我去個洗手間。”說完,她拿起身旁的手包往酒吧盡頭拐角的方向走去。
她穿越人潮湧動的舞池,企圖繞開身後虎視眈眈的視線。
這是她第一次來酒吧談生意。
傍晚的時候接到上級的電話,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帶著合同急匆匆地趕來這裏簽約,沒想到等了整整三個小時,人家才屁顛屁顛地來了,板凳還沒坐熱,客戶揚言喝得下酒的才是“真夥伴”,才能合作,於是兩人開始灌酒。
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從小酒量好,所以不怕,也沒準備。
現在,她的胃裏灌滿了酒,就像空蕩蕩的酒缸住滿了酒水,搖搖晃晃的,難受得緊。身體內一股熱意湧上,全身像著火了,拚命地想尋找一片清涼。
卡西裏酒吧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去洗手間的這一段路,好像特別遙遠。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著,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逐漸變得薄弱,她的身體像是被點了一團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想尋求釋放的出口。
站在洗手台前,水龍頭的清水嘩嘩地流著,她半倚在洗手台前,雙手捧著清水不斷地撒潑在自己的臉上,冷冰冰的水,絲毫不能緩解身體裏不斷叫囂的渴望。
一旁上洗手間的女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她,女人披著一頭大波浪短發,渾身貼著一件緊身的包臀裙,胸口的大v領張揚放肆地敞露著,隻要眼睛留神,就可以看見那團盈盈欲出的雪白。
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令寧熙若空蕩的胃湧起一陣惡心,她一手捂著胸口,喉嚨裏發出一陣幹嘔。
她無意的動作無疑引起了女人的不滿,夾雜在嘩啦啦的水聲裏,她聽見陌生女人的鼻腔裏,高傲地吐了個“哼”字。
女人從手包裏拿出一瓶小玻璃瓶,往身上噴了幾下,又刻意地把香水瓶朝著寧熙若的方向按壓了幾下,接著,她把玻璃瓶塞回手包裏,回頭輕蔑地瞥了一眼,隨後提起手指,搖頭擺尾地拉門走了出去。
洗手間裏隻剩下流水的聲音,和刺鼻的香水味。
此時此刻,寧熙若的大腦混沌又清醒,她不是不諳世故的姑娘,知道自己被下藥了。可是,沒有人可以幫助她。隻要走出這個一牆之隔的門,她有可能會被套住。
不是可能,是一定。
她抬眸看了鏡子裏的自己,唇邊蔓延了一陣苦笑,寧芷音,真的狠心。
*
vip套房。
柔黃的水晶吊燈在高級刺繡地毯上撒下一圈暗影,映襯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的五官愈發立體深邃。
男人修長的指尖把玩著手心裏的手機,像轉筆子一樣大拇指按壓著手機中軸旋轉,狹長的鳳眸半眯著,緊盯暗色的屏幕,高傲的薄唇彎起一抹漫不經心的弧度。
套房的另一座沙發上躺了一男一女,男上,女下,男人一手搭在女人的纖腰上,另一手在女人身上輾轉流連,引得衣著暴露的女人嘴裏傳來一陣嬌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