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將芍藥拖了下去,我想起的卻是那些與無息在一起的日子。
舞藝是自小所學,隨音而動,但看周圍人的眼神,我跳的還是不錯的。
我看到溫平掩飾不住的擔憂眼神,也看到了魏長安滿是戲謔的臉,還有無息一杯又一杯灌下的酒。
我好似什麼也聽不到了,隻感覺腳踝上有一股溫熱慢慢流了下來。我隨著越來越快的節奏不斷的旋轉,腳踝的刺痛也越來越劇烈。
我看到竹葉慢慢靠近,悄悄將圓潤的珍珠扔過來。
我閉上眼睛,佯裝看不見,一腳踩上,終於狠狠摔倒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
人群裏發出驚呼,芍藥泣不成聲,連忙撲上來抱住我:“娘娘,您的腳上全是血,別跳了。”
溫平終於忍不住起了身,我卻忙看向太後:“臣妾學藝不精,擾了太後娘娘的興致,還請娘娘責罰。”
“你跳的很好看,我還想再看一遍。”太後輕笑。
芍藥愣住,直到我將她推開。
我感覺兩隻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隻站起身便花了我所有的力氣。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悅耳的絲竹聲卻再次響起。大殿裏的紅綢也隨著風飛舞起來,像極了大燕皇宮被屠殺時的樣子,我紅著眼睛,卻笑起來,每動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
周圍的嘲笑終於慢慢停了下來,或許是覺得我瘋了,或許是真的同情我,他們沒有再羞辱和嗤笑,隻靜靜的看著我。
白玉石般的地磚上,是我腳上的鮮血,觸目驚心,在太後壽辰這個喜慶的日子,她看得津津有味。
我再一次體力不支摔在地上,頭磕到柱子,頓時,才好不久的瘡疤再次裂開,溫熱腥甜的液體慢慢隨著我的額角流到臉上來。
如芍藥所說,這不是賀壽宴,是眾人圍觀淩辱我的宴會。
“夠了!”
魏無息拍案而起,帶著幾分嫌惡和憎恨的看著我:“樂嬪失禮於太後,罰禁食三日,滾下去!”
我看著他眼裏的嫌惡,如萬箭穿心,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落下來,但我看到了太後眼裏的滿意。
我磕頭謝恩,可雙腿已經支撐不起我站起來了,芍藥想來背我,可她才十歲,哪裏背得起。
我試圖再次站起,但卻又重重跌在地上,狼狽不堪,我看到溫平忍不住要起身,忙轉頭看著一側的魏長安,輕聲道:“十四殿下,能請您送妾回去嗎?”
之前那位要我跳舞的公子睨了一眼無息,又眯起眼睛猥瑣的看著我;“十四殿下高貴,不若由臣來送您回去吧。”
他這樣的羞辱,不是在羞辱我,而是在羞辱無息,可我隻能忍著,我不能讓太後懷疑我。
“也可……”我見魏長安隻輕笑盯著我卻不開口,應了他,不敢再去想魏無息會是怎樣的難堪羞辱。
他起了身要來抱我,就在他的手要觸碰到我時,溫平終於站起了身,可魏長安也悠悠站了起來:“本殿正好無事,送你又何妨?”
“可是殿下……”猥瑣男子有些不解,卻聽魏長安寒聲笑道:“滾下去。”
那人趕忙收回手,我也被魏長安打橫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