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去攔，盛訣已經眼疾手快的攥住盛佳歡的小胳膊。
“佳歡！”盛訣低吼一聲，眼底泛起寒光，深邃的眼眶間沒有多少容忍。
盛佳歡不哭也不鬧，在眾人錯愕的眼神裏，她隻是冷冷的看著盛訣，然後慢慢的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
我後背汗毛豎起來，被盛佳歡陰冷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她眼底沒有情緒，沒有一絲絲溫度。
或許我希望她看向我的時候能有些恨意，厭惡，責備，都可以，但是很可惜，她什麼情緒都沒有，空洞的瞳仁好像兩個黑洞。
盛祖昌歎了口氣，浮起滿臉心酸心疼的奶奶：“媽，你先坐下吧。佳歡我們會看好的。”
奶奶被扶起來，整張臉皺成一團，難過又失望：“她不認識我了，哎，佳歡不認得我了，甚至還要打我，哎……”
盛佳歡從盛家每個人的開心果，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誰看了都心情堵得慌。
盛訣看得出我的心情，走過來捏捏我肩膀：“先坐下吧。”
我點頭，剛要坐在奶奶身邊的位置，盛祖暄受不了了，大叫一聲：“柳如意！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渾身一凜，站了起來。
奶奶瞪著盛祖暄：“你喊什麼啊？一個孩子已經自閉了，你還要再嚇我另一個孩子？！”
盛祖暄恨恨的看著我，咬牙切齒：“她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當個孩子？！”
奶奶一巴掌拍在桌麵上，轟的一聲，震得盛祖暄臉色詫異。
“是不是欺負我老了，說話沒有用了？啊？！”奶奶憤怒了。
盛祖暄不說話了。
“如意在我眼裏就是個孩子，佳歡病了，我也病了，你們還要當著我的麵吵，是不是要氣死我，讓我一步登天？！”
奶奶這話說的很嚴重，盛祖暄徹底滅火了。
“不是媽，你看你說的！我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我也是心疼佳歡嘛！佳歡搞成這幅樣子，還不是柳如意挑起的……”盛祖暄我自己分辯。
“大姑你這話說的不對。”盛訣忍不住了，開口替我說話。
本來他是晚輩，不應該頂撞長輩，他是為了維護我才出言頂撞。
“佳歡的自閉症醫生已經確診過，是白子期一手造成的。這個問題沒有再廢話的必要！”盛訣的聲音很低很沉，帶著命令的口吻，氣場全開，一種威脅和壓迫的氣息席卷全場。
盛祖暄訕訕的盯著盛訣看，不敢反駁。
奶奶冷哼一聲：“盛訣說的沒錯！當初是我帶著白子期這個賤女人回國的，那是不是我也有認人不清的責任啊？你們是不是連我也要一起罵，一起責備？！”
“不是，媽您別說了，我錯了還不行嘛！”盛祖暄被教訓的沒了脾氣。
盛祖昌也跟著勸和：“媽你消消氣，不是說好了今天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您別生氣了，破壞氣氛。”
葉良春插話道：“盛訣，今天是盛家聚會的日子，別為了旁人影響家裏人情緒。”
我掀掀眼皮看著葉良春，這女人就是不肯放過我，說三句話兩句是針對我的。
盛訣把手裏的筷子往桌上一撂，冷著一張濃雲密布，卷著戾氣的臉：“我今天擺明了護著如意，不行嗎！”
葉良春眉頭一皺，還想再損我兩句，奶奶立馬說道：“有完沒完？葉良春你作為盛家主母就是這麼起帶頭作用的？有你這樣的主母，我真怕教壞了晚輩！”
盛祖昌和葉良春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再說什麼。
葉良春低著頭，雖然不吭聲，但臉上的表情怨懟又不甘。
奶奶回頭看我：“坐吧如意，咱們吃飯！”
我聽話的落座，但麵對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胃口全無。
盛祖春和盛祖元對視一眼，趕緊緩和氣氛，岔開話題。
“大嫂你家裏的廚師是哪兒的人啊，做的菜真好吃啊！媽，您嚐嚐看！”說著，盛祖春故意討好的將一筷子魚肉夾給奶奶。
奶奶沒好氣的說道：“嗯，你們自己顧自己就行了，我還沒老到夾不動菜的地步！”
盛祖元笑眯眯一雙月牙眼，朝盛祖昌說道：“哥，最近我投的那支基金漲了不少咧，你投的那些收益如何？”
說到理財這方麵，似乎終於將話題扭轉，盛祖昌和葉良春嘰嘰喳喳打開話匣，說起自己的英明投資決策。
盛訣歪頭看我：“喜歡吃哪道菜？”說完，夾了一筷子鮑魚給我，放下小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