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可抑製的憤怒
“凱恩……終於……終於趕到了……咳……“最後一刻歌德如同回光反照一般，死灰色的臉上恢複了一絲紅暈：“如果還能活下去的話，告訴莉亞，歌德團長沒機會親手把……把貨交還給她了……“
歌德最後看了一眼在眼前痛哭的凱恩，臉上露出了他那醜陋的笑容，但在凱恩的眼中，這個笑容如同冬日的陽光般溫暖，卻那樣讓人心痛，就好像完成了自己一生的願望。
最後一刻他終於做到了，做到了他的承諾。掙脫了束縛，用他的生命救下了朋友的兒子。隻要是許下了承諾，那麼就是一個男人必須完成的事情，此刻的他終於能安然地閉上雙眼了。
殺戮依舊在繼續，對於影他們而言，這樣的事情幾乎已經麻木，死者的哀號，殘存者的悲鳴已經無法讓他湧起一絲的異常的感觸，如同一切已成日常。
這才是讓他趕到真正可怕的地方，麻木冰冷要不就是如同自己的同伴變成瘋狂，似乎成為了他們這些人的通病。
而這一切又有誰能改變，又有誰能去阻止呢？在無盡的欲望之下，所謂的公平善良人性又能有什麼生存餘地？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命運，他們永遠無法醒來的夢魘。
就在這刻，一股奇怪的波動從下方一點四散而開，這種似魔法卻又不是魔法的力量頓時讓影的心髒猛烈地一陣抽搐。
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好，身為賢者之影中的一員，他的見識不可謂不大，但即使獨自是麵對一名八級強者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而讓他第一次擁有這種詭異警惕的人隻有那個人，那個永遠被一層陰影籠罩的身影。
這次這種危機感竟然從這樣一的簡單的任務中感覺到，的確幾乎讓他不敢相信。
不，又不對。雖然有著相同的質，但那個點所發散出來的威脅氣息在量上與那個人的差距卻是巨大的。
陰影中一雙陰霾的眼睛望向那一個讓人不安的點，卻見到那個佇立的高大背影，和背影後那雙燃著仇恨火焰的卻如同漆黑的夜一般深沉地望向自己的眼眸。
當影看到那個少年的那雙眼睛，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用一雙被仇恨閉塞的雙眼如同牢籠中的困獸般向每個人咆哮，發泄。
這是一個威脅，不過還沒有成長，如果讓他成長下去的話…
說不定會成長成為另一個可怕的存在，這樣的威脅本應該優先鏟除，但是……
影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顯然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喂！影還愣著做什麼，把那邊那個小子幹掉！“負責戰場另一邊瘋子盡然被這種詭異的感覺硬生生從殺戮的瘋狂狀態中拉出，恢複了一絲清醒“那小子有些不對，快解決他！“
黑色的弓再一次被舉起，拉弓，上弦，一根細長的黑色如影子般箭矢出現在影的手指之間，那黑色湧動著強烈能量的箭頭直指山崖下那倔強並瞪視他的身影。
想活下去嗎？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做得更好吧，那麼也許，我也能得到解脫。
可此時的凱恩已經幾乎完全失去了理智，憤怒與仇恨如同心靈的毒藥，能輕易讓任何人失去冷靜的判斷，任由暴怒的支配。
“不論什麼力量，光明也好，黑暗也罷，我要讓麵前這兩個人付出代價！都給我去死去死！！“這就是凱恩心中唯一的想法。
如同感應到了凱恩心中的想法，凱恩的腦海中翁的一聲如同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如同許許多多不同的名字在耳邊輕輕低語，低語著自己的名字，其中有的如同惡魔般嘶啞，而有的則如同天使般溫柔。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渴望著他的回應。
“主人！還不可以”微弱的聲音從腦海深處傳來，但此時的凱恩又如何能夠聽到？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複仇！
往日朝夕相處的同伴，帶自己如同親生兒子般關懷的團長，還有那些一同在篝火邊歡呼打鬧哈哈大笑開著自己玩笑的傭兵大叔大姐們，溫馨的生活還在腦中清晰地回放，但麵前的他們都已化作無名的路邊骨，那麼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殘存下去。團長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自己的生存，那麼這一刻也讓自己為他們做些什麼吧！
雙手微微張開…腦海中出現了那兩把夢中出現的武器，每一個細節，每一條花紋，如同親手撫摸，用心感受……
乒一聲，在一陣黑色的火焰中網狀的結構崩潰，化作點點能量消散在空氣中，而凱恩手中已經出現了兩把嶄新的對劍，一黑一白，相輔相成。凱恩依然在繼續。
共感成長………
“唔……”忽然一陣眩暈感湧上腦部，凱恩感到身體回路中的流動魔力流動已經接近了枯竭………
“隻能到這樣的地步嗎？”凱恩搖了搖頭無奈著看著手中嶄新的劍“不過還真的是一模一樣呢，和我的想象的……”
但是還不夠，他明白現在自己所召喚的還不是完整的他們。當真正完成的那一刻，他們有的將不再隻是外表，還有靈魂。
沒有時間去仔細觀察自己的傑作，更沒有時間去想象自己行為的後果。凱恩掙紮著讓自己保持清醒，要不是心中強烈恨，他或許早已失去知覺了。此時的他死死得盯住山崖上那個黑色的身影………
“幹將““莫邪“……口中念出了最為清晰，也最為讓自己感覺到親切真名，兩把武器在凱恩的手中發出輕微的顫動。
放開雙手，讓劍如同精靈般懸浮在自己的手邊。
可是此時的凱恩卻感覺到一陣眩暈，讓人難以忍受的強烈惡心感從身體中湧出，讓凱恩差點支持不住癱倒在地，但他的雙眼依舊不願離開山崖上那個黑色的身影，那個讓他嚐到了什麼叫做仇恨的滋味的強大身影。
“去吧，幹將……莫邪！！！！“用盡了自己最後一絲清明，凱恩向雙劍發出了指令。
“嗡……“黑色的弓弦因為震動發出輕輕的低吟，如泣如訴……
細長的箭矢拖著一道長長的黑色痕跡向著凱恩的胸口筆直而去，黑白的對劍則是旋轉著劃出兩道流暢的軌跡。
兩種截然不同但目的卻相同的武器在空中相遇，然後互不幹擾，穿梭而過。
黑色的箭矢輕而易舉地射中了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凱恩的胸口，卻化作一團四散的黑霧四散開去，遮住了凱恩的視線，也成為了他失去知覺前最後一個畫麵……
黑色長弓失去了主人的支持，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在山崖之上飛翔，宣告著一名強者的隕落。
“影，你瘋了！為什麼放棄防禦！為什麼！“
不遠處的瘋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搭檔的胸口被兩把刀刃貫穿，但那隻是轉瞬之間的事，擅長陣地戰的他無能為力。
黑色的罩帽被風吹落，露出一張普通的青年的臉，臉上露出的是解脫般的微笑……
“啊！你這小子，老子要殺了你！”瘋子瞪大了一雙布滿了血絲的雙眼，琥珀色的寶珠在他的手中散發出妖異的光芒“大地之柱，去吧！把那小子給我插成碎肉!”
抬手之間，空中飛舞的幾十根沙錐凝聚到一起，化為一根半徑接近一米的巨大石柱，那哪裏是用來殺人的，簡直可以直接用來攻城了。
沒有任何猶豫，巨大的石柱帶著一往無前的勢氣向著不遠處已經脫力躺倒在地上的凱恩直射而去，無論是誰，就算是七級強者被這樣的一次攻擊擊中，至少也是重傷，普通人更是要死得連屍骨都無法保存完整。
“什麼？”看到剛剛那詭異的畫麵，就算是瘋子腦中也變得一片空白。
就在巨大的石柱即將集中凱恩毫無防備的身體時，凱恩身上那件黑色的風衣突然變得如同一團黑霧般朦朧，一隻巨大的黑色手臂從黑霧中猛然伸出，一把捏碎了那巨大的石柱。瘋子甚至可以看到那黑色的手掌中有一隻圓睜的血紅色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自己，但在石柱粉碎的一刹那，那個巨大的奇怪手臂盡然又如同霧氣般消失，好像他的出現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昏迷過去的主人。
“怪物！那個家夥是個怪物！”這是瘋子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必須殺掉，必須馬上殺掉，不然……
就在瘋子想繼續使用自己的其他法術殺掉哪個躺倒在地上的少年時，解除未來的隱患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計劃。
那是一個入天使般清脆卻又如同機械般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那個聲音的來源就是那個數百人為之犧牲的教廷馬車。那個馬車看上去十分的普通，在剛才瘋子的猛烈攻擊下竟然毫發未傷，可以看出氣堅固程度，與其說它是一輛馬車，還不如說這是一座堅固的監獄。
“探測發現……聖騎士團第十一分隊成員，已全部死亡，傭兵團成員傷亡率為……百分之百……符合係統危機情況判定。”
“現進行預讀，時間約……十秒，倒計時。”
“什麼東西？”瘋子皺著眉頭把目光投向他的任務目標，引導者隻告訴自己要把馬車中的東西弄來，其他關於馬車中有什麼卻隻字未提。
“現在危機判定結束，預讀成功。”
“項圈係統發動，係統將自動進入攻擊形式。第一威脅目標判斷為……前方50米人形生物。力量屬性判斷為地。等級七。”
明明被鎖在馬車之中，但似乎馬車中的那個聲音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優化選擇使用解決方式,進行水屬性攻擊。形式判斷為，點。進行係統內部搜索，尋求符合要求的魔法形式，花費時間約5秒。”
笑話，這簡直是笑話，哪裏有戰鬥時把自己所有的判斷方式全部說出來，然後再行動的？這簡直把戰鬥當成了兒戲！
“快出來！別躲在馬車裏了，老子知道你是最後一個守護者，別在裏麵裝神弄鬼了！你如果是一名真正的七級的家夥的話，給我出來和老子好好打一場！”
“數據搜索完畢，最佳魔法選擇為……水龍王之咆哮……使用語言為古代龍語，現在模擬魔法形式，進行吟唱，預計時間為一分鍾。“
在聲音結束的一刻，一馬車為中心一個半徑兩米的海藍色法陣展開，馬車之中傳出了一種奇怪的歌唱聲，如果一般人或許會以為隻是一首讓人迷醉的曲子罷了，但瘋子卻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同。
這到底是……他感覺到那種輕輕的如同歌唱般的吟唱聲是那樣的熟悉，好像在曾今魔法的學習中在哪本書中看到過這種方式，那本書叫什麼來著……而那個叫什麼水龍王之咆哮的魔法聽都沒聽說過……
吟唱依舊在繼續，看不到複雜的符文儀式，沒有拗口的咒語，隻有那如同天籟般的歌唱，雖然已經幾乎沒有人類聽得懂歌唱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了。
但美麗至極的東西中往往蘊藏這最深沉極端致命危險，隨著吟唱的繼續，瘋子發現他所最最熟悉的大地在呻吟，在被撕裂。無數水元素被從大地中抽出，在空氣中湧動，幹燥的大地上張開了一張張極度饑渴的巨大裂口。
四周的水元素瘋狂地湧向馬車下方的法陣，法陣的光芒越來越強烈，上麵的所描繪的東西也越來越清晰，那是一條張開大嘴的巨大藍龍頭部造型。
感覺到了威脅的臨近，瘋子大吼了一聲：“給老子停下！”
數根地刺向馬車急速射去，卻被法陣外部湧動的瘋狂水元素完全當下，甚至完全彈開。
這種力量到底是七級的力量……啊……不……已經提升到了八級……而且還在不斷地提升中……
感受從馬車中傳來的力量，瘋子腦中瞬間一片空白。隨著時間的推移，從馬車中傳來的力量正在不斷地暴增中，如同沒有上限一般，轉眼已近接近了八級與九級之間的極限！
“逃！！快逃！”這是此時瘋子腦中蹦出的唯一想法，開玩笑，那可是接近九級的至高力量，隻要被擦到一點點，自己必定會灰飛煙滅！
“深淵寶珠，地行！”瘋子猛然把把自己的寶具壓在大地之上，無論何時大地的力量總是與他同在的。
瘋子的身體一陣顫抖，直接融入了地下。
借助於大地交流，實現在地下短時間的迅速移動，這種技巧十分強大而且實用，是所有土係法師最喜歡的快速移動技能，在瘋子成為一名七級強者之後借助寶具更是能在地下達到難以置信的移動速度。不過這個技巧也有著缺陷，那就是地底無法呼吸，最多這個你也隻能持續幾分鍾，不然就有窒息的危險。
不過已經夠了，短短一分鍾時間，就足夠他在地底移動數公裏的距離，足夠他脫離這個恐怖的戰場，據他的知識，目前最強大的遠距離魔法攻擊的範圍也隻有幾百米而已，所以自己絕對能夠離開這見鬼的地方！
馬車中的的歌聲漸漸平息，洶湧聚集的水元素已經幻化出了一個實體。那是一個巨龍頭部。
“目標丟失……搜索中……目標找到，鎖定。”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距離約五公裏。鎖定目標，魔法發動準備5秒。”
“發動。”即使是魔法發動的一刻，聲音依舊沒有一絲的起伏。
法陣上如同實體的巨龍頭部張開了大嘴，兩股巨大的水柱螺旋形的形式向外激射而去，強大的力量讓空氣為之顫抖，發出哄哄的低吟，如同巨龍的咆哮！
兩條互相糾纏，連綿不斷的巨型水柱劃過一條與地麵近乎平行的直線，直接向著遠方地上的一點急速而去，轉眼擊打在那塊土地之上。但還沒有完，水柱巨大的壓力轉眼擊穿了地麵，直接打入那漆黑的地底深處。
水柱足足維持了一分鍾，當水柱平息的那一刻，從地底湧出來的水已經帶上了淡淡的血腥味。
最後一刻，瘋子想起那本讓他趕到熟悉的書，那本名叫《奇怪的吟唱方式———失傳的古魔法語時代龍語魔法的深入研究》。
“係統對半徑五十米範圍內存活生物進行掃描，發現構成威脅數為……零。項圈係統自動向聖城發射信號，時間約為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