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討好門第高的已經不能再高的夫家,自然是娘家更容易掌控,也更容易依附她,她從此便開始一心一意為自己和郭家謀劃。
“你父親從就聰慧,學什麼都又快又好,也很懂事,比我這個頑劣的弟弟強多了。”
“可或許也正因為他學的太快太好,所以你祖母教給他的那些,從便根深蒂固的長在了他的腦子裏,加上其他人也沒有告訴過他這有什麼不對,先生們講課時亦把這句以孝為先動輒放在嘴邊,他便養成了凡是都聽你祖母,從不違拗她的性子。”
“偶爾你祖父和你祖母有什麼衝突,他總是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我好幾次還曾笑話過他,他……他迂腐,明明就是母親的錯,為何還要幫著她話。”
魏振那個時候隻是笑笑不話,心中羨慕弟弟的灑脫,真讓他自己這麼做,他卻做不來。
他從就是個好孩子,沒有做過任何離經叛道的事,看著別的孩子上躥下跳上房揭瓦,心跟著飛了起來,身體卻還按照原本的軌跡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魏延時候還曾一度認為自己這個哥哥是個麵熱心黑的,表麵上對他好,實際上就是想捧殺他,怕他跟他搶王位。
不過他也不稀罕那個位置,所以樂得順勢而為,越發潑皮,鬧得魏老夫人更加不喜歡他。
要不是他好歹是魏老夫人親生的,估計他也早跟他那兩個庶弟一樣,沒活過五歲就死了。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魏振是真的單純的對他好,希望他能過上他自己過不了的生活,希望自己得不到的自由,他這個弟弟都可以得到。
可他明白的太晚,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你□□父□□母都去的早,後宮權柄後來便又回到了你祖母手中,你祖父在位的那些年,剛好趕上大燕四處興兵,他應付前朝的事情還應付不過來,就更加無暇去管後宮了,見你祖母似乎有所收斂,許多事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卻不知道你祖母總一開始打的就是你父親的主意,試圖以你父親為跳板,讓郭家魚躍龍門。”
“娶妻娶賢,你□□父□□母當初因為庶女的身份而讓你祖父娶了你祖母,自此以後我魏家便引來了禍端,因此死了兩個未能成形的胎兒,死了兩個已經生下來的庶子,最後又間接逼死了你父親。”
“你母親是怕了,加上自己又深受其害,所以寧願你慢慢相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不願意你娶個自己不喜歡的回去,亂了家宅。”
魏禕的膝蓋已經跪的麻木了,毫無知覺。
他頹然地跪在地上,喃喃道:“所以父親不傳位於我,也是因為祖母吧?”
“是,你那時年紀太了,朝中形勢又很亂,雖然有你父親的親信可以幫襯著,但太後畢竟是你正經的長輩,誰也不能阻攔她教養你。”
“我當時也不過一閑散侯爺,即便上過戰場立下過幾次軍功,但也不足以讓我在朝中立足,與你祖母抗衡。”
“倘若你繼承了王位,勢必會被她掌控,成為她手中的棋子,難逃你父親當年的命運,而魏國在你祖母手裏,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不願讓你步上這樣的後塵,也不願因為自己的死而讓魏國走上末路,所以禪位於我。
隻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的與你祖母對抗,也才能照顧好你們母子,不讓你們成為你祖母爭權奪利的工具。”
一切的一切就此解開,魏禕緩緩叩首,額頭貼著地麵道:“多謝叔父告知侄兒真相。”
這是他自己求來的答案,雖然痛苦,雖然難堪,但他必須承受,別無選擇。
魏延點頭,讓人將他扶了起來。
魏禕滿心惶然,不知還能些什麼,也不想再留在這裏,便與他告辭,準備回邊關去。
魏延皺眉:“你才剛回來,而且再過一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何不跟我們一起過完年再走?”
過年?
魏禕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打算去二弟那裏一趟,將母親接回去,正好順便看看昀兒。
之前二弟原本邀請我去參加昀兒的周歲禮的,我因為想回京所以沒有去。”
魏延嗯了一聲:“那正好,你去的時候差不多也到年底了,就幹脆在那邊和他們一起過年吧。
正好幫我們也看看昀兒,起來這孩子從生下來到現在,我和你嬸母還一眼都沒看過呢。
你嬸母對著那幾幅畫像,都快把畫像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