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二娘卻一本正經地道:“母親,無規矩不成方圓,父親初登王位,正是要立規矩的時候,不然以後豈不是大家都知道他為人親和,仗著自己以前的身份就有恃無恐?”
她特地強調了以前兩個字,言中之意再清楚不過。
孟氏卻像沒聽到似的,不僅沒接她的話茬兒,還轉身到主位上坐了下來,之後像是自己仍是楚夫人似的,指了指下首的座位:“坐。”
吳氏臉上笑容一僵,卻也不好把她從那個位置拎起來,隻能忍氣吞聲的坐了過去,同時將想要發作的楚二娘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孟氏讓人給他們上了茶,按理該問他們的來意了,卻轉而又看向了楚二娘,視線隔著麵紗落到她臉上的疤痕上。
“許久未見了,二娘臉上的疤好些了沒?”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楚二娘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提起她這疤痕,卻被孟氏就這樣直愣愣地問了出來。
偏偏孟氏問完之後還不夠,又道:“你大姐前些日子剛從魏國給我送了些藥膏過來,是美容養顏的,在祛疤這方麵也有良效,你若不嫌棄,待會兒我讓人給你裝上一點兒,你帶回去試一試,看管不管用。”
楚二娘氣的臉都青了,即便隔著麵紗也能看出她惱怒的樣子。
“不勞大伯母費心了!我現在已經貴為國主之女,要什麼沒有?
珍月送來的那些東西,您自己留著就是了!”
孟氏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那算了。”
她是長輩,自然不會一直跟一個輩爭口舌上的高低,譏諷她幾句也就算了,這才轉頭看向吳氏。
“不知二弟妹來找我所謂何事?”
吳氏帶著楚二娘來本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出出氣,把當初從珍月那裏受來氣在孟氏身上找回來,以彌補自己女兒這些日子所受的苦。
誰知道這孟氏如今都成了階下囚了,竟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若非留著她還有用,吳氏真想現在就直接讓人把她趕出去。
她強壓下心中的怒意,笑道:“是這樣的,大嫂你也知道,這些年楚宮一直沒怎麼修繕過,包括這鳳棲宮也是。”
“如今君上將這後宮交給了我,讓我將四處該修繕的地方都修繕一番。”
“這其他地方我都安排好了,隻是這鳳棲宮……”
她著抬頭看了孟氏一眼。
“因為大嫂你住在這裏,所以一直沒動。”
“我今次來是想跟大嫂商量一番,看大嫂是不是能先搬到秋水苑去住?
也好將這鳳棲宮騰出來,方便工匠動工。”
至於等修繕好之後是不是還讓她搬回來,她並沒有。
沒,那就是沒有這個打算了。
也就是,她這次來,是想把她從這裏趕出去的。
孟氏聽了也不惱,隻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這件事,二弟知道嗎?”
二弟就是楚滔,如今的楚國國主。
孟氏不僅不尊重她,也不尊重楚滔,吳氏心中更加氣悶,卻又不得不掛著得體的笑。
“君上既然已經把這件事交給了我,那我怎好在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再去找他?
還望大嫂體諒才是。”
孟氏放下茶杯,抿唇輕笑:“那我勸二弟妹還是派人去問一問吧,我的事可能是雞毛蒜皮的事,不過魏國世子夫人的嶽母的事可不見得是事。”
吳氏臉上的笑再次僵住,深吸一口氣,道:“好,那我便先差人去問問。”
著也不起身打道回府,而是直接讓下人現在就去問,不然就這麼被打發回去,她也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