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留楚瑤肯定比扣留孟氏的用處更大,有了前者,他們又何須再繼續留著後者。
楚瑤的身子因為哭泣而不斷發抖,但哭聲終於還是在他的安撫下漸漸了下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阿祁……”
她像個無助的孩子,再也沒有了平日的強勢和鎮定,隻是靠在他懷裏流淚低語,尋求著他的幫助。
魏祁將她從懷中扶了起來,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道:“你若信我,現在就先好好地洗把臉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人給你收拾行李以備不時之需,等確定楚國的形勢之後再作安排,好嗎?”
楚瑤點點頭,在青青的攙扶下茫然無助的去淨房洗漱了。
魏祁看著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門前才轉過身,再次將楚國送來的兩封信看了一遍。
他敢肯定,楚滔此舉一定是為了拿捏楚瑤。
孟氏一族在楚國雖也舉足輕重,但還不到能憑一族之力與楚氏王族抗衡的地步。
而楚瑤不僅手握寧安寨兵馬,更是他們魏國的世子夫人。
楚滔在賭,賭楚瑤不僅能影響寧安寨,更能影響他們魏國。
賭楚瑤並不像楚沅以為的那樣與他們魏國麵和心不和,而是頗受魏國看重,與他這個世子鶼鰈情深。
不巧的是,這一切真的被他賭中了,拿捏了楚瑤,就等於同時拿捏住了寧安寨和魏國。
而楚滔想要的,正是這樣。
“該死!”
魏祁暗罵一聲,緊緊握住了拳。
…………………………
早些時候,楚國。
柳氏在鳳棲宮中拉著孟氏的手,滿臉焦急地道:“夫人!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孟氏卻沒有動,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我不走,你自己走吧,記得將我交給你的東西帶好。”
“夫人!”
柳氏急的直跺腳。
“您不走,我帶著那些東西逃出去了又有何用!隻要您在楚滔手裏,公主行事勢必有所顧忌,到時就算有再多兵馬也沒用啊!”
孟氏嗯了一聲,喃喃低語:“你的沒錯,我在這裏,綿綿總是有所顧忌。”
“所以,夫人,我們快走吧!”
孟氏卻仍舊搖頭:“我的綿綿,注定與尋常女子不同,是要成大事的。”
“可如今這世道,對女子頗多苛責。
魏楚相爭,楚國必敗,屆時綿綿身為我楚國外嫁之女,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定會受人指摘。”
幫了魏國,世人會她女生外向,不顧自己的母國。
幫了楚國,世人會她不守婦德,出嫁了還隻顧著娘家而不顧夫家。
哪邊都不幫,這兩種法便都會冒出來,什麼的都有。
“可是她為什麼要被人戳著脊梁骨叱罵呢?
她明明那麼乖,那麼聽話……”
柳氏紅了眼睛:“夫人,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的,自己行著豺狼事,卻滿嘴仁義道德的要求別人。”
“這樣的人……跟他們是講不清道理的!”
“可是不該啊,”孟氏喃喃,“我的綿綿,不該受這樣的苦啊。”
她著緩緩站了起來,視線投向窗外。
“我這一生,沒能為綿綿做過什麼。
當初攔不住她被送往大燕為質,後來攔不住她被嫁往魏國聯姻。
那如今……就讓我盡一盡做母親的責任,為她擋住這些流言蜚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