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年前他剛回來的時候,他的名聲就已經被自己敗壞完了!”
“這樣的孽障,將他葬入我趙家陵墓我都愧對先祖!”
著還要下令將趙嶸貶為庶民,不許他的屍體進入趙氏陵墓。
“君上,”顧白蹙眉道,“世子被貶為庶民是他自己罪有應得,可是玉郎呢?”
“您此舉不僅會將世子的惡行昭告下,更會將玉郎曾被強擄到南風館成為禁臠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這豈不是連他的名聲也一起敗壞了?”
玉郎?
趙王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那個此刻不知是死是活的凶手。
下一刻又聽顧白繼續道:“更重要的是,這件事的真相一旦為人所知,趙王室的聲譽勢必也會受到影響,下讀書人定然都會站在玉郎那邊,對王室口誅筆伐,屆時您又要如何應對?”
“這……”
趙王臉色一僵,顯然沒想到這些。
顧白見他不再像剛才那般怒氣上頭失了理智,語氣放緩。
“世子已經死了,難道您真的要為了他,讓整個王室都陷入難堪的境地?
難道要讓王室的其他人,因為他的過錯而受世人指摘?
讓人以為王室之人都像世子一般,驕奢淫逸逼良為娼?”
不!
當然不!
趙王此時才驚覺事情的嚴重性,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那依顧先生之言,應當如何?”
顧白眉眼微沉,輕歎一聲:“實話,下官以為,玉郎此時很可能已經自盡,或者被人殺害了。”
“不然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如何能殺的了世子之後還將其頭顱砍下,在京城這般嚴密的搜查中藏匿數日?”
“所以……很可能是那幾個護衛為了拖延時間逃脫罪責,將他的屍體藏了起來,之後又故意砍了世子的腦袋,混淆旁人的視線,讓人以為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如此一來,他們便能抓到所謂的‘真凶’戴罪立功,不定還能保住一命。”
趙王聽了緩緩點頭,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顧白卻又道:“當然,這隻是下官的猜測而已。”
“不過無論他是生是死,肯定都不願意自己生前被人囚禁在南風館的事情傳出去。”
“所以,他若死了,這件事自然不會有人再提。
他若沒死,您也不用擔心他有一會忽然冒出來出世子的惡行。”
“因為他自己或許比您更希望這件事能被人遺忘,不再提起。
隻有這樣,他才能隱姓埋名過正常人的生活。”
“既然如此,此事不如就此揭過。
世子這邊如果您實在氣不過,編個別的罪名貶斥了他也就是了,至於他削人功名囚禁他人的事,還是不要提的為好。”
趙王連連點頭,道就按他的辦。
顧白完正事便起身告辭,當下午,城中的某個池塘裏忽然冒出一具被麻袋包裹著的的浮屍。
浮屍似乎是被人綁著石頭沉河的,但是因為繩子沒係緊,所以又漂了上來。
屍體沉河前曾被焚燒過,再加上泡了這麼幾,根本分不出本來麵目。
而與浮屍裝在一起的,還有一顆亦被焚燒過的頭顱。
巡城官兵不敢耽誤,立刻將此事稟報了上去,趙王幾乎立刻斷定,這就是玉郎的屍體以及趙嶸的頭顱。
可他不敢再將此事鬧大,故而隻當做一件尋常的殺人沉屍案處理了,對外佯裝調查了一番,找了個死囚頂罪,匆匆結了案。
至於趙嶸的死,亦是如法炮製,沒多久便不了了之。
半個月後,趙三郎被正式冊立為趙國新任世子,趙嶸這個名字悄無聲息的從趙氏王族的族譜上被抹掉,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