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穿著周兵的服飾隔著河看著對麵的城牆,眸如寒星,唇邊卻都掛著誌在必得的笑意。
“酒!”
有人低聲了一句。
立刻有人將十幾個酒囊拿了過來,分與眾人。
這些人接過酒囊,咕嘟嘟幾口灌了下去,暗夜中眸光更亮,似要著起火來。
“好久沒有攻過城了,自從……”
自從老將軍和大將軍離世後。
他們雖然在將軍的號召下以寧安寨的名義重又組建了穆家軍,收服了諸多山寨,但那終究都是些遊兵散勇烏合之眾,與真正的戰爭完全不同。
話的人眸光微黯,但很快就又亮了起來,將酒囊往地上一扔。
“兄弟們!隨我去!開城門!”
周圍眾人立刻也將手中酒囊扔下,悄無聲息的站起身來,隨他一起借著夜色的掩映向河邊走去,如同魚兒一般潛入水中,不消片刻便出現在對岸,又身形迅速的向城牆邊挪去。
仍在這邊留著的人隻見到十幾道影子分為幾路像夜貓一般一閃而過,之後城牆下的侍衛似乎搖晃了一下,旋即又站得筆直。
與此同時,另有兩人分兩邊將肩頭的繩索摘了下來,在空中甩了幾下,之後揚臂一扔。
索套準確無誤的套住了牆垛。
這是千錘百煉打磨過多少次的技藝,穆家軍前翼先鋒為數不多的人能掌握的技能。
多少個日夜裏風雨無阻的站在城牆下訓練,一甩一揚,務必要保證精準的套上任何想套的東西。
沒有鐵鉤又經過特殊處理的繩索發不出太大聲音,趁著城牆上的人轉過身巡視他處的短暫時間,套牢,爬上去,殺人,一氣嗬成。
而城牆下的侍衛卻仍舊站的筆直,像是根本就沒看到一般,待上麵發出一聲輕微的鳥鳴,這才扔下手中□□,亦是動作迅速的爬了上去。
索套從城牆這邊的牆垛解下來,套到麵向城內的另一邊,站在上麵的人順著繩索如同夜梟般迅速滑落,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
在前麵巡視的周兵走到頭轉過身,隻看到一雙亮如繁星的眼眸盯著自己,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人捂住了口鼻,緊接著頸間一涼,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其他地方的幾個周兵幾乎在同一時間被解決,隻剩倚靠在城門門洞內的兩人在低聲聊,對外麵發生的事毫無所覺。
兩人聊著聊著,肩膀忽然被人從側麵拍了一下:“兄弟。”
回過頭去,見一人咧著嘴露出滿口白牙:“去死吧。”
話間已猛地用力扼住了他們的脖頸,直至兩人雙目暴瞪徹底沒了呼吸,這才鬆手。
“開城門,放吊橋。”
話音落,門洞外跑進幾個渾身濕漉漉的人,一起合力迅速打開了城門。
與此同時,另一邊,看到同伴手勢的人將手中機關一拉。
城門外,兩座沉重的吊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緩緩落在了十餘丈寬的河麵上。
離這裏不遠的周兵聽到動靜,心頭一緊。
“大半夜的怎麼忽然放下了吊橋?”
“快去看看!”
著疾步向城門的方向奔去。
遠遠看到城門大開,心中大駭。
“怎麼回事?
城門怎麼開了?”
“守城官兵呢?”
“大人!大人!”
有人快步跑來,指著城門的方向滿臉驚恐:“有人渡河過來了!好像是魏軍!”
什麼?
魏軍?
!
“快!快把城門關上,收起吊橋!敲戰鼓!備戰!”
為首的周國將領立刻指揮道。
一眾人趕忙奔向城門,那將領又叮囑了自己的屬下幾句,也準備跟過去。
正要走時,卻看到那來傳信的人衣衫漸濕,有水漬從裏麵透了出來。
“你身上這是……”
話沒完,隻見眼前刀光一閃。
他迅速的向後一躲,從馬背上翻了下去,險險避開了要害,卻還是被那一刀劃破了胸口。
“好身手!”
對麵的人讚了一聲,話音落的同時已從馬腹下鑽了過來,手起刀落,跪在地上直接捅入了他的心口:“可惜還差了點兒火候。”
這將領身邊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自家主子被殺了,驚呼的同時那人影已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到近前。
他想喊人來救命,卻發現不遠處那些衝向城門的人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殺了他們的跟眼前這人一樣,都穿著他們周兵的服飾,隻是衣服是濕的。
真的有人渡河過來了!
就是……這些人!
然而到嘴邊的話卻已經不出來,喉中發出幾聲嗬嗤嗬嗤的響聲,人便倒了下去。
太快了……動作太快了,這不是人,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