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魏夫人倒也習慣了,畢竟這交椅坐起來確實是比蒲團舒服多了。

……

因為氣還沒有徹底進入隆冬時節,這場雪下的並不大,地麵還沒有被覆蓋,就已經停了。

魏祁本打算今晚在宮裏住的,但因為魏延夫婦那幾句話而打消了這個念頭,傍晚時分便出了宮,再次回到西山大營。

西山大營離魏宮有些遠,騎馬出城要走一個時辰才能到。

冬日黑的早,雖然他回來的並不晚,但走到半路也已經黑了。

這條路他走過許多遍,閉著眼睛都能到,又因為前有數萬兵馬駐紮的營地,後有數萬守軍護衛的京城,所以從未想過會出什麼問題。

誰知今日行到途中,路邊卻忽然竄出一隊十餘人的人馬。

這些人黑巾蒙麵,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二話不便向魏祁及他身邊隨從砍去。

魏祁身邊隻帶了兩個人,雖然都是軍中好手,但三對十五,顯然也是十分吃力的。

兩個隨從身上不多時便帶了傷,隻能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帶著魏祁往山林裏跑,同時摘下背上的弓,抽出一支特製的羽箭,將箭鏃上裹著的布團點燃,射向空中。

一道幽藍的光帶著破空之聲劃破了夜幕,那些刺客知道他們這是在向營地求救,越發加緊了追擊的步伐。

但他們對周圍似乎沒有魏祁等人熟悉,到底還是將人跟丟,為防援軍趕到之後被人抓住,不多時便四散在了夜色裏。

魏祁在隨從的保護下等到了前來救援的人,近千人馬在周圍搜尋了整整一夜,卻一個刺客都沒抓到。

“世子,這些人跑得太快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負責搜索的將領回到營地後對魏祁道,又從懷中掏出了兩樣東西。

“不過我們找到了這個!”

一塊兒掛在灌木叢中的黑色布料,和一塊兒掉落在旁的腰牌。

腰牌上刻著麒麟紋飾,紋飾中間形成一個“孟”字的圖樣。

“楚國孟家軍……”

魏祁喃喃一句。

“是啊!這楚國也太大膽了!”

那將領憤憤的道:“先前派了人來搶嫁妝,咱們礙於情麵沒什麼,結果他們還當咱們好欺負,現在竟然派人刺殺您!”

魏祁沉著臉掃了他一眼:“你當他們這麼蠢嗎?”

“啊?”

“你若想刺殺鄰國世子,難道還會特地給這些人帶上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軍隊的腰牌,生怕別人認不出他們?”

那還搞什麼暗殺?

直接麵對麵打一場不就好了!

將領擾了饒頭:“哦,那……不是他們?”

“是不是楚國不知道,但不是孟家軍。”

畢竟楚國內部本就各種沉屙宿疾,有人不計國本幹出這種栽贓嫁禍的事情也不定。

將領又哦了一聲,旋即皺眉:“那也不一定啊,之前迎親的時候,屬下看那孟郎君對公主好像十分看重,萬一真是他腦子一熱派人來刺殺您呢?”

“畢竟您若是……若是出了什麼事,公主不定就可以大歸了,他就能娶公主了啊。”

如今又沒有女子必須守寡一,改嫁什麼的再平常不過了。

魏祁一死,楚瑤也就自由了。

拘於禮法,已經嫁給過魏祁的楚瑤不可能再嫁給他的兄弟,屆時讓楚瑤回國,楚國再派個其他女子來嫁給魏禮,便又可形成兩國聯姻之勢。

魏祁抬眸,冷眼看著那將領,直看的對方頭皮發麻,才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