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勸我:“薑大哥,這個剜皮的法子是痛,不過呢,痛一下子就好了,你忍著點。我這次下刀快一點。”
“快一點,有多快?”我不信。
“蠻快。”彎彎肯定。
我還是堅決不同意,轉移話題道:“話說,你怎麼突然就,叫起我薑大哥來了,先前你可是一口一個朱大哥的。”
彎彎搖頭:“朱大哥要是中槍了需要這樣子治療,他絕不會亂叫,他隻會笑著同我說話,叫我不用擔心。所以,我還是叫你薑大哥好一些。”
“那是你朱大哥沒有受過這種酷刑。”我怒道。
“不,他受過,比你還嚴重,當時,也是我治療的。”彎彎說著,目中露出思念。
這種目光刺痛了我,立即一股不服輸的光棍氣質湧了出來,大聲道:“你繼續下刀吧,我再叫一聲,不是好漢。”
彎彎點頭,把打火機點亮,給刀刃消毒。
於是我這裏,咬緊了牙關死命的忍耐著,然後痛到了胡言亂神誌不清的時候,才被彎彎給推醒了。
她說:“薑大哥,我覺得,那些人可能來了。”
誰來了?
我在迷糊中分不清楚彎彎說的是什麼,緊跟著一個機靈,眼睛瞪的老大:“你是說,那些歐洲人找過來了?”
“嗯,我覺得是,不過還沒有看到人影,但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彎彎肯定的道。
這是直覺。
女人在生死時刻的直覺。
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跟彎彎爭論,隻針分奪秒地,立即抄起了那個死去的歐洲人的遺物,從中掏出了兩枚手雷,又把工兵鏟給提在了手上,就算是馬馬虎虎全副武裝了。
沒辦法,那個死去的歐洲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上到這殺戮荒島上來,居然隻帶了一把步槍和子彈,別的武器就隻有兩枚手雷,然後別的鋪助工具,倒是帶得蠻多。
眼下,那條步槍已經被我弄丟了,唯一還具備攻擊力的,就隻有這兩枚手雷了。敵人卻是三個,三個經驗豐富的獵人。
這就注定了,這必定是一場惡戰、死戰,直至有一方人徹底倒下的險局。
誰能笑到最後,我不知道,但要我坐以待斃,卻是不可能的。
於是我立即撲到了這塊巨石的一角,眯起眼睛看了出去。
林子中,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沒有。但這極致的安靜,卻讓我的心揪得更緊了——那三個歐洲人,究竟會以什麼方式,殺過來呢?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當我以為是彎彎誤判了的時候,突然的,喀的一聲輕響,由極靜中,挑動了我敏感的神經。
我的瞳孔,在這一刻驟然收縮。
我的腦海裏,自動形成了一副畫麵,那三個歐洲人,出於危險安全意識,他們在追過來時,並沒有直立或者勾腰行走,他們甚至是放棄了用腳走路的能力,直接采用了匍匐行進方式。
也之所以,當他們接近這裏時,我看不到。因為在這種臥姿情況下,隻要匍匐的人動作放緩一些,小心一些,再借助山風的吹拂,那麼被人察覺的可能就會極小。
若果不是有一塊枯木斷裂的聲音回蕩,若果不是我正在防備,這樣的聲音,我當然注意不到。
但現在,我注意到了。
敵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