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下午，風微涼。
位於街角的雙層門市，也就是鄔江的主播工作室“風尚互娛”，正迎來最黑暗的時刻。
工作室的最後一名主播，即將離他而去。
“江哥，對不起。”
短發姑娘對鄔江深深的鞠了一躬，精致可愛的臉蛋上寫滿了歉意。
她叫李琪琪，網名“旗袍小姐”，是鄔江花了兩年時間，傾注了無數金錢和精力培養出來的優秀B站主播，主營日常雜談和遊戲。
目前擁有粉絲四十萬。
三天前，鄔江本著帶李琪琪見見世麵的想法，和她一起參加了一年一度的百大UP主頒獎典禮。
當然，是作為觀眾。
可回來之後第三天，也就是現在，李琪琪就正式提出，要離開工作室。
鄔江看著滿載著他回憶和成就的李琪琪，猶豫了很長時間，終於還是開了口。
“你要去樂欣互娛了吧。”
李琪琪臉上的歉意立刻僵住了，驚訝的看著鄔江。
那表情，分明在說：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在頒獎典禮的現場，鄔江就看到不止一次，李琪琪借著去衛生間的理由，和樂欣互娛的人接觸。
回來之後，直播也變得不上心了，和彈幕的互動也是極為敷衍。
鄔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緣由。
“江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李琪琪有些為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鄔江不忍心看著自己一手栽培的姑娘，在他麵前演戲撒謊，便擺了擺手：“反正合同也到期了，去樂欣也好，畢竟樂欣可是這一行的頭部公司。資源多，好發展。”
強忍著心中苦澀，鄔江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反正你就記住一點就行，去了樂欣之後，千萬別給我丟臉。”
李琪琪重重的點著頭，又說了很多對不起之類了話，這才離開。
窗外，李琪琪背著可愛的小背包，腳步輕盈的上了公交車，消失在街邊拐角。
而鄔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空空蕩蕩的工作室，苦笑搖頭。
“真是人走茶涼啊。”
李琪琪走了，他是一萬個不舍得。
兩年，就算是阿貓阿狗也有感情了，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尤其是，鄔江還投入了那麼多時間和金錢。
可不舍又有什麼辦法，從頒獎典禮回來之後，她的心就已經不在風尚了。
留著，也是沒用。
還不如給她一個自由。
鄔江歎了口氣，視線從工作室的工位上逐一掃過。
這裏曾經坐滿了形色各異的少女，每天工作室裏都充滿了鶯聲燕語，如今卻隻剩他一個製作人。
“算了，已經過去了，大不了就從頭再來就是了。”
既然能培養出一個李琪琪出來，那他就有這個自信，再培養出一個比李琪琪還要優秀的主播。
“而且，也不能讓老爸老媽看我的笑話啊。”
畢竟，當初是他自己信誓旦旦的和家裏說，絕不去家裏的公司當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結果創業幾年，灰頭土臉的回家......
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不蒸饅頭還得爭口氣呢。
鄔江拉開抽屜，取出放了很久的煙和煙灰缸。
以前為了營造幹淨整潔的工作室環境，同時也能給工作室的姑娘們留下個好印象，鄔江把煙戒了。如今人都走了，也就沒理由再繼續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