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傾把打聽來的事一一告知了白府二老,白府二老聽了氣倒是順了些,但還是介意這家室。最後大家商議,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隻要那漁民之子願意換名改姓,同意讓那漁人兒子歸入崮山蕭家小兒身份來成親,就全了此事。
白冰一聽,連忙去和汪睿澤溝通了,好說歹說,又耗了許多時日,還許汪家老人許多錢財十幾畝良田,才把事情辦下來了。
而這蕭家原是白府的遠方表親,知道其中緣由和困頓,也答應了此事。就這樣,那漁人兒子便成了蕭家兒子,定了好日子準備成親。
秋季中旬。
沈思執也五歲了,聽說明日就是白冰姑姑成親之日,高興的不得了,吵著鬧著跟去玩,和白景撒嬌了半天,答應了絕不會亂跑才同意下來。
清晨,白景來到沈思執的睡房。
“執兒,起床吧,我們準備去紅暖閣咯!”白景用手輕輕拍著沈思執胖乎乎的小臉。
“爹爹~”沈思執軟軟的叫了一聲,懶懶的起了身,眼睛都睜不開的迷糊樣,換來了白景一臉寵溺。
白景抱起她來放在紅木凳上,拿起木梳,替沈思執梳起發飾來。
沈思執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圓溜溜的眼睛甚是軟萌,嘴唇薄軟,還有兩顆小虎牙,不覺用手揉了揉嘟嘟臉,自戀的說:“我真可愛!”
白景噗嗤一聲:“是是,小祖宗最可愛!”
全都收拾好了,白景帶著沈思執單獨去坐馬車。
沈思執一路上聽奴仆嘰嘰喳喳倒是聽來不少讓自己大開眼界的消息。
比如這女兒國成親,沒有什麼接親不接親,就像現代婚姻一樣,家族長輩都來到紅暖閣,接受新人的跪拜大禮,成婚之後就入自己宅邸生活了。
若家境不好沒有條件自立門戶的,大多都會住在女方家裏。
男女終生不成親也不會被人瞧不起,反而會對此另眼相看,特別是男子若一生清白,女兒國的女帝還會賜該男子沐陵埋葬,望其成仙。
這一消息可謂是讓沈思執大吃一驚,卻怎麼也想不通,男子的清白如何證明,難不成還真的有什麼守宮砂?
一路上沈思執開心萬分,擺脫了上一世的先天不足,這一世身體健康,情緒不用控製的感覺真好,呼吸著沒有汽油霧霾的空氣,沈思執無限期待起未來的生活。
距離紅暖閣還有一段路程,就聽見街上吹吹打打的樂器聲,還有戲子唱歌的聲音。
下了馬車,隻見路上鋪著一條很長的紅色毯子。
從暖閣正中間一路進到中內堂,兩旁的樹枝都掛著紅繩裝飾,這成親熱鬧之事,路上人群也是絡繹不絕。
暖閣裏左側見新郎一襲紅袍,腰間紮條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韶光流轉,出塵逸朗的俊顏光彩煥發。
再看白冰如墨深的烏發全部梳到了頭頂,盤成發髻,兩邊插著金色小珠子串成的步搖,紅色寶石鑲嵌在步搖之上,隨著人動輕輕搖擺,玉珠金飾襯托著她的高貴典雅。
沒有什麼紅頭紗的,敞敞亮亮的兩人,到真是天仙一樣般配。
沈思執進門口時甜甜的朝白冰喊:“白姑姑,百年好合!”
白冰低頭一看,摸了摸沈思執的頭:“執兒真乖~!快進去坐著吧!”
接著沈思執隨著父母親左側廳中入座,布置多是紅色為主,窗戶牆上都貼了囍紙,紅燈籠高高掛,桌上瓜果俱全,白瓷酒盞每桌一套。
中廳上方則是長輩的上座,上座凳上鋪著毛色極好的紅色坐墊,桌上點著鬆香,香氣悠長清淡,暖意十足,不愧叫紅暖閣。
沈思執左顧右盼大量著這裏的一切,心裏默默想著等婚宴結束一定要去找筆墨紙張來,將這些畫下來!
好不容捱到拜完堂,可以隨意走動的時候了,沈思執與父母親說了自己想去玩,好容易應允了。
沈思執歡歡喜喜的出了門,直到消失在家長的視線裏,才一溜煙跑到後院想去問人要紙筆。
走了半天也遇不到一個人,卻看見了一個別致的門。
沈思執走進了院子,門裏麵好大一塊空地,探頭探腦的沈思執正猶豫要走哪一邊,看見旁邊一抄手遊廊,自己隻在電視上見過,便過去了。
下了遊廊看見一屋子門半開著,推門輕聲細語的開口:“有人嗎?”
半天也沒人回答沈思執大著膽子推開了門,進了屋子一股子淡淡的藥香撲鼻....
環顧四周也不見人,右側有一書桌,上麵書簡書籍整整齊齊,毛筆各式大小擺列整齊。
沈思執跑了過去,爬上了雕花棕色木椅,跪在上頭拿了一張宣紙,鋪平整,取了一隻尖細的毛筆,開始作起了畫。
思緒泉湧,沈思執興奮不已,好久沒有這種靈感了,上一次還是畫他的時候,想到這裏頓了頓筆,搖搖頭把過去都甩開,認真畫了起來。
太過認真以至於都沒有發現右側內房中銀灰紗帳是落下來的,裏麵躺著一人,正瞪大了一雙眼看著這個不認識的小妮子,羞憤的一張臉,竟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