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邈臉色漲紅,秦川那種淡然的眼神隨意的掃在他身上,讓高思邈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秦川不緊不慢地開口:“敢問高老,您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覺得腰膝酸軟,夜長夢多,尿頻尿急,還掉頭發?”
聽到這話,高思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那個地方確實頭發稀少,所以他故意用別處的頭發來遮蓋,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出來。
這小子怎麼看出來的?
“你是不是認為,自己是腎陽虛,需要補足陽氣?”秦川似笑非笑的看著高思邈。
高思邈咽了口吐沫,臉上終於顯露出驚愕的神色。
因為這個年輕人說的一點不錯,高思邈當然也給自己把過脈,可四平八穩的脈象讓他有些手足無措,隻好按照腎髒功能不好來治。
可前前後後他已經換了幾次藥方,喝了接近一個月的中藥,仍舊不見好轉。
也就是這一個月,讓他頭頂變成了地中海。
但高思邈卻不敢去看醫生,西醫他信不過,中醫的話,中海市一大半一聲都算他的徒子徒孫,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你是在給我望診?”高思邈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難經》上曾說過:“經言,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脈而知之謂之巧。”
而到了後來的《古今醫統》中,才正式的把望聞問切四個字,當作中醫看病的四字綱領。
大致來說,望就是觀察病人的發育情況、麵色、舌苔、表情等。
聞則是聽病人的說話聲音、咳嗽、喘息,並且嗅出病人的口臭、體臭等氣味。
而問是詢問病人自己所感到的症狀,以前所患過的病等。
至於切,就是我們常說的把脈,用手診脈或按腹部有沒有痞塊。
雖然張天並不懂中醫,可看著高思邈冷汗都下來的樣子,他確信秦川全部說到了高老的痛處!
張天眼中閃過深深的敬佩,秦大師真是厲害啊,要知道高老可是在全國都數得上的醫學泰鬥!
誰說年輕人就一定不行?
如果說之前的張天還是因為父親的原因,才對秦川的醫術有信心,那麼現在,他已經發自內心的相信秦川可以治好他的父親!
秦川說道:“手冷不過肘,足冷不過膝,再加上你起夜頻繁,又掉頭發,我想任何一個中醫來看都是腎陽虛的問題。”
“但是,”秦川頓了頓,眼中爆發出一陣精芒,“醫者難能自醫,你卻是忘了考慮綜合的因素,現在正值夏季,本就濕熱,我想你開的方子大多是地黃、茯苓、牛膝這些大補之藥吧?”
高思邈呆呆的點點頭,秦川說得一點不錯。
“那就對了,”秦川緩緩開口,“本是簡單的腎陽虛,但因為濕氣入侵,兩者混合,用藥過猛,這些問題造成你非但沒有補足陽氣,反而令你體內濕熱,代謝紊亂。”
高思邈隻覺得回到了少年時代,麵對老師教誨的時候,他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一滴冷汗順著高思邈的額頭緩緩流下,他沒想到縱橫醫界幾十年,今天竟然被一個小輩說的啞口無言,還隻能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