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些什麼?”
一旁的裏斯卻是意外地平淡,仿佛是在看著目睹過多次的自然奇觀,他抓緊著圍欄看了水魔一眼,回頭看向夾板,發現麗莎和木棉剛重船艙裏出來。
“什麼?”水魔頓了頓,接著猛一下圍欄,衝著裏斯大喊道:“誰怕了!大不了死,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裏斯可以肯定水魔真的怕了。
“別激動,我沒說你怕死。”裏斯安穩了一下水魔的情緒,接著問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幹看著海裏的未知怪物附上來?”
“不不不……”水魔連連搖頭,心中的恐懼和無奈的怒火一同泄出去了,此時他也冷靜了下來,說道:“它們上不來的,不然飛刀魚也不用往海麵上跳,直接等著被吃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海浪慢慢變小,不遠處水包也緩緩沉了下去,正如水魔所說,那些怪物上不來,深海區的怪物跑到淺海岸已經是極限了,如果他們浮出水麵的話,海壓差和空氣差的變換會讓它們自爆身亡。
“繩索……我們需要把帆重新揚起來,如果船不動的話,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爬上船——我們糧食艙已經毀了,如果再有海妖上來,它們的目標就是龍骨了。”
水魔無奈又無助地搖了搖頭,獨自往船舵室走去,他水魔的綽號不是白叫的,他會控製水流的魔法,而且隻有他會的那種。
水魔握住了船舵之後就悠然自得地吹起了口哨,不過他的內心卻節節相反。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裏斯第一次航海不知道無盡之海的凶險,他不怕也是合理。但是水魔不是,他是見過海洋的凶險的。
而他現在做出悠然的模樣也是給其他水手看的,一個人崩潰了無傷大雅,但是不能讓這種恐懼的情緒傳染給其他人,不然一船的人都陷入了恐懼中,那就不再是恐懼了,而是絕望。
“領主,您沒事吧。”麗莎抓著一隻無頭蟑螂遞到裏斯麵前,說道:“你吃,這個應該是最後一個了。”
“我不餓……”裏斯笑了笑,沒有接過食物,側頭看了一眼船舵室後,他對著麗莎說道:“等下你去吧船帆重新綁起來,讓它張開……”
裏斯做了一個打開的手勢,“就是將它恢複一開始的模樣,不過你要留一個細節,讓它隨時能收起來。”
麗莎昂頭看了一眼主帆,約過了半分鍾,心中有數後,“沒有問題,我知道怎麼做。”
說完,麗莎就往主帆走去。裏斯沒有再指點一二,因為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而麗莎是蜘蛛種,她不單有編織技能,還有裏斯所沒有的編織經驗,那麼裏斯幹脆就放開讓她做好了。
“領主大人……您有什麼計劃?”木棉側了一下頭。
“對,這艘船的船長已經處在奔潰的邊緣了,我們或許可以奪下這艘船的主控權。”
裏斯掃視了一圈,將水手們的麵部表情收入眼底。水手們的臉色當然不會太好看,不過有幾個居然扁起嘴,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這是裏斯沒有想到的。
然而也不是全部都是這樣,比如大副和大力。
大副也是苦著麵,但不一的是他站得很筆直,完全不像是一個邋遢的水手,更像是一個守望者。
他提著走馬燈監工著其他人清洗夾板,水手們的動作很慢,心思完全不在狀態,不過大副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眼中時而閃過一絲憤怒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