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啊,後來我爹娘回去了那個世界。我也就來到這個村裏定居啦。

沒想到,這一住就是幾十年。到現在。義父他老人家老了。也不方便現身了。所以大娘供奉的就是他啊。

好了。這就是幹娘的故事啦。你就當幹娘喝多了,給你講個笑話吧。

大山啊,幹娘歲數大了,以後你們小兩口要好好扶持。爭取多開枝散葉。這家啊,人多才興旺啊。

大山啊,等幹娘死後,就把幹娘放在我那小屋裏。一把火燒了。給我留個清淨啊。”

張大山一開始還癡癡的笑。後來一拍桌子,吼道:“幹娘你咋還胡說八道呢,幹娘你是活菩薩,得活兩百歲呢!”

“哈哈哈,還兩百歲,幹娘不成老妖精啦?”陳秀蘭一邊抹著笑出的眼淚。一邊轟趕他們。

“太晚了,你們快去睡吧。桌子就放這,我一個人不占地方。明天再收拾吧。”

大山媳婦端來洗腳水,說什麼要給老太太洗個腳再睡覺。陳秀蘭推辭不過。隻好享受了一把天倫之樂。

好不容易將他們夫妻二人轟走。陳秀蘭這才開始收拾起了桌子。等收拾完了回到炕上,發現隔壁那兩口子已經打起了鼾聲。

聽著隔壁夫婦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陳秀蘭調亮了桌上的油燈。她摩挲著這把陳舊的煙袋。眼神一片柔和。

開始自言自語:“其實一開始我也想不通,父親明知道那是虛假世界,為什麼還要為了那些假人和那賊老天同歸於盡呢。

可是到今天我總算明白了,不管真人假人,那不過是我的看法罷了。在父親的心理。一切眾生皆是眾生。

他本心想要維持平和,便要按照本心去做。違背了本心,他就是下一個魔啊。

可惜啊,明白的太晚啦!”

斜月高懸,隨著噴吐出的青煙,牆上突然出現兩隻狐狸的影子。旋即從牆上走出一對老夫妻。白發蒼蒼,難掩道骨仙風。

陳秀蘭笑了,悠閑的問道:“義父義母,你們來接我走了?”

這二人赫然是胡天霸夫婦。胡天霸慈愛的摸了摸陳秀蘭的頭。笑道:“傻丫頭,你說對了。你今生大限將至了。”

一旁的老婦人也溫聲道:“孩子,這麼多年了,幹娘就想問你個事。以前怕你難過。不好意思。今天。是不說也得說啦。

你本來可以依靠我們過更好的生活,咋就願意偏居一偶,默默無聞啊?”

陳秀蘭眼神散發出精彩的光芒。頭驕傲的說道:“因為啊,這是我父親最向往的地方。我娘親生長的地方啊。

我隻想離他們近一點。義父義母,這些年你們沒少幫我。我記在心裏。可是富貴有什麼用啊。活了一輩子。現在就求個心安啦。”

胡天霸有幾分動容,他也接過煙袋,吐出雲霧。懷念道:“揪著我胡子玩的小丫頭長大啦。這不愧是老陳家的後人。活的通透。

當初你父親給你安排了千般後手。我也準備了大幹一場。沒想到你這丫頭竟是這般性格。如此淡然如水,隨遇而安。可是沒有你爹娘當年的雄風啊。”

陳秀蘭癡癡一笑,緩緩道:“其實,我才是真正繼承了他們的性格。如果有的選擇。他們想要的,也是這般生活吧。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挺驕傲的。義父義母。我也有幹兒子啦。陳家無後,也算被我打破了。那個賊老天,恐怕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吧。最終,還是我們老陳家贏啦。”

說道這,陳秀蘭快活的輕笑,仿佛一個孩童般。那麼純粹,幹淨。

胡天霸點了點頭,輕聲道:“勝天半子,你父親做到了。他鬥贏了天意。”

一旁的老太太,溫柔的坐下。緩聲說道:“丫頭,來,讓幹娘給你梳個妝。洗把臉。你父親說過。做人,要有一份體麵。

今天,幹娘讓你體體麵麵的走。去和你爹娘團聚。”

陳秀蘭默默點頭。躺在老太太腿上,任由老太太給自己梳妝。直到插上一朵珠花的時候。她才欣喜起來。

“這是我母親的珠花?”

“是,這是她當年交給我,要等你出嫁時給你做嫁妝的。誰知道你這丫頭心高氣傲。一輩子也沒把自己嫁出去啊。”

“幹娘,說真心話,見了我父親那般人,哪個男人還能入我法眼呢?”

“是啊,當年你娘就對我說過,一見陳望誤終生,世上難找這般人啊。”

隨著二人的談話,月色已深。陳秀蘭也越來越沒精神。期間還暈過去幾次。

燭火漸昏,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陳秀蘭的雙眼也開始迷茫。逐漸渾濁。

她仿佛看見了那對才子佳人。淚眼婆娑。輕聲呢喃道:“父親,母親。我好想你們,你們來接我來了麼。。。”

胡天霸長歎一聲,夫妻雙雙閉上眼睛。陳秀蘭終於沒了呼吸。窗外一團神秘光暈一閃而過。

窗外朝陽升起,仿佛在證明著。我留在這個世上的痕跡。

如今的異空間,字世界的光芒一閃而逝,不知誰來,不知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