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借了幾次？”我耐心的詢問，這筆賬我得問的清清楚楚。
“就一次。”蘇玉戎臉色非常複雜，估計他自己也清楚掉進了一個無底洞。
“馬老板你聽聽，這本金對不上數啊！利滾利換了不少次欠條吧？”
我對高利貸的手段門清，高利貸吃的是本金利息，還不上錢就把利息算進本金重新寫欠條，一次次的反複疊加。
看似利息都是他們的收益，但利益是利益本金是本金，絕對不能混為一談！
“你別管中間換了幾次欠條，賬目就是這麼算，不願意那就早還錢啊！我們巴不得他早點還錢呢！”
馬老板身後一個戴眼鏡的家夥陰陽怪氣的說話，剛才馬老板就找他詢問的賬目信息，估計是個會計之類的。
“還錢自然是要還錢，可按照你們這個算法，他這輩子能還完嗎？”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還不上我們自然有還不上的辦法！”戴眼鏡的家夥說話很強硬，擺明就是在威脅。
“喲？這麼硬的口氣啊？你們是打算把他拉去菜市場殺了賣肉啊？還是放鐵鍋裏燉著吃了啊？”
我調侃了一句，這筆冤債我可不背！
其實江湖高利貸最喜歡自認倒黴的人，他們那套算法看上去能說得通，但並不合法。
欠債本金十萬利息五十萬和欠債六十萬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如果讓他們拿著六萬的欠條去要一百五十萬的利息，他們自己也幹不出來……
“馬老板，今天我過來給他兜底是很有誠意的，我出個解決方案行不？”
我笑嗬嗬的說了句，我的臉上始終都保持著笑容，因為我真的很有誠意。
“哦？說來聽聽。”
“本金六萬，按照月息四分算賬，從開始借的第一天算到今天，你看行不？”
“臥槽！你特麼跟我玩呢？啪！”馬老板站起來直接把杯子摔了，我笑眯眯的聳了聳肩。
“江湖規矩九出十三歸，借六萬我按十個月還二十四萬，算上複利多加兩萬算是辛苦費，多了一毛錢沒有！”
我直截了當的把話挑明，這是九出十三歸給他們算的賬，他們不吃虧。
九出十三歸是曆朝曆代的江湖借貸規矩，借十個給九個還十三個，他們獅子大開口也就蒙蒙那些不懂行的人。
“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馬老板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緩和了下來。
剛才我已經擺出自己強硬的態度，這是我能接受的範圍，同樣也是給他們下了一個鉤子。
人隻有強勢的時候才不會受人欺辱，如果我和和氣氣的跟他們談，那談到猴年馬月也談不下來。
“你要是願意清賬就清賬，你要不願意就特麼拉倒！我話放在這裏，決定權在你手裏！”
“我要說不呢？”馬老板眯起眼睛看著我，我幾乎已經看不到他的眼球。
“那簡單啊！人給你留下，你要殺了賣肉或者燉了吃肉都無所謂，和我也沒多大關係。”
我話鋒一轉擺出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我要平賬但不能讓人覺得我是個冤大頭，更不能讓人覺得我非談不可！
“那這人我就留著吧。”馬老板笑嗬嗬的說了句，看樣子他吃定了蘇玉戎。
“蘇玉戎你聽到了沒有？他們是要吸幹你的血，你跟著這種人做事還不如跳樓痛快。”
此話一出蘇玉戎的臉色一變，但對麵的馬老板臉色也變了……要是真跳樓他一毛錢也得不到。
放高利貸的最怕的不是刺頭不還錢，怕就怕欠債的人死了……因為人死債爛。
我很清楚放貸的人怕什麼，他們也很清楚今晚不能讓我走了，因為我隨時都能讓蘇玉戎‘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