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藍的天空下,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眼前的一切。
整個城市像燒透了的磚窯,使人喘不過氣來。
江海生拎著文件包疾步行走在大街上,算了算時間,又掉頭停在了路邊的一家小賣鋪前。
“老板,給我來瓶礦泉水,最冰的。”
“冰箱裏有,自己拿。”
早已習慣的江海生拿出手機掃碼,付完錢,默默從冰櫃中拿出一瓶水,猛灌了幾口。
大學剛畢業的他是一名實習房產中介,客戶要看房,天氣炎熱,自然髒活累活都往他身上扔。
看了眼趴在門口陰涼處,吐著舌頭的哈士奇,江海生擦了擦汗,苦笑一聲後,繼續頂著太陽前行。
家境普通,相貌普通,就連學曆也普通,三無的人生,平凡的一生,自甘平凡的人值得擁有。
有時候不逼自己一把,不會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上層人士的悲歡距離江海生這樣的底層人群有多遙遠。
人有時候累了,甚至會羨慕一條狗,希望自己變成個死物,無牽無掛,一生輕鬆。
正午的太陽最為炎熱,江海生有些後悔省的那些打車費了,有時候還是得對自己好點。
拿出手機的他,叫起了網約車。
等到有人接單後,他才有空抬起頭看向四周,這座大城市,他很厭倦,又很好奇這裏發生的一切。
遠處的高樓大廈,就如同一塊塊白色的鐵板閃著光芒,晃的江海生有些頭暈。
江海生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卻反而撐不住身體,倒在了路口。
耳朵傳來了刺耳的嗡鳴,皮膚灼熱到讓人想要發瘋,江海生暈了過去。可笑的是,他最後的念頭是治療中暑的醫藥費誰能報銷,應該算工傷吧?
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一絲光亮,江海生在一片黑暗中緩緩蘇醒。自遠古以來,對於黑暗的未知和恐懼便銘刻於人類的基因之中。
江海生想要伸出手指,尋找開關,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四肢。他想要叫喊,卻發現自己失去了五官,發不出一絲聲響,無法感受周圍的一切。
這樣也好,江海生心想。
時間在冥冥之中緩緩流逝,江海生的心開始起了波瀾。
他開始在黑暗中,用心裏的聲音宣泄著一切,不斷地回憶,不斷地發泄,直到虛弱無力,周而複始。
又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江海生終於受夠了無邊無際的孤獨和寂靜,開始期盼著蘇醒。
不管是是因為什麼病,什麼原因,他隻想快點蘇醒,好好享受一下平凡人的生活,可沒人能告訴他答案。
也許隻有失去了才會覺得珍惜,他想起了年邁的父母,熟悉的朋友和心愛的女孩,想起了一切的溫暖。
從不相信神靈的他,開始了漫長的祈禱。
玄漢年間,白水河畔。
謝老三一邊和過路的村民打著招呼,一邊思考著自製的捕魚竹簍該放在哪處位置,餌料放多少合適。
最近這白水河不僅鬧水怪,就連魚也捕不到幾條了,日子著實難過。
就在謝老三沉浸於思緒中時,他被一年輕人攔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