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述慢悠悠地將超市裏購買的兩大袋東西放進出租車的後排,然後自己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驅動著車輛慢慢駛往家的方向。
然而,在車輛駛過EF區的交界線時,薑述的腦海之中沒來由地蹦出來一個女人的身影。
度娘度虞衣。
說起來,自從上次放她鴿子,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也到F區了,順路過去看看吧。
薑述一邊這麼向著,一邊調轉車頭去往度娘塔羅會所的位置。
而在距離塔羅會所還有三分鍾路程的時候,薑述卻突然露出了警覺的神情,他深深皺起眉頭,一雙眸子裏疑雲密布。
他在預知術裏看見了一些令他感覺驚詫的東西。
但是……
那段畫麵將會在四分二十五秒之後發生,所以他為了再多看到一些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必須按照預知術裏的畫麵向前。
不能改變自己的行動,否則所能看見的未來也會發生變動。
出租車以每小時八十公裏的速度飛馳而過,一路上不斷避開橫穿馬路的行人和動不動速度飆升的跑車,絢麗得有些刺眼的街景不斷在薑述的餘光裏閃過,而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一種虛空之中的東西上。
未來。
隨著距離塔羅會所越來越近,他所看到的未來也越加真實具體。
沒有危險。
根據之後四分二十七秒內會發生的事情來判斷,他不會有危險。
但是他依舊有些看不懂未來的情況。
一分鍾後,薑述的車停在了一條幽靜無人的街道上。
塔羅會所的位置很偏僻,本就是在郊區,白天都未必有多少人出現在這裏,而現在,僅僅是晚上九點多鍾,這裏就已經沉積著一種死寂的氣息了。
薑述抬起頭,望向樓上塔羅會所的的位置,和他看見的未來一樣,那裏並沒有亮燈。
然而下一秒,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砰——”沉悶的聲響從這棟小樓裏傳出,從薑述的視野裏往那個方向看去,一段筆直向上的階梯盡頭處,一道厚實的鐵門被自動打開,露出了裏麵無盡的黑暗。
排雨水的管道就裸露在房屋外,從上到下貼合著牆壁,向上通往五六層樓的屋頂,而向下則是斷在距離地麵三四十厘米的地方,水管的出口也是直直地對著路麵上的下水道口。
此時,那截髒兮兮的白色水管裏正不斷地發出聲響,像是有什麼硬物在裏麵不斷地磕碰著,片刻之後,一隻手從裏麵伸了出來。
那隻手呈現出一種非人的青紫色,幹瘦枯槁,從手的大小來看,這個縮在水管裏的東西體型近似於人,但不知為何,它能鑽進這窄小的水管裏。
隨後,這隻手慢慢地伸出水管,抓住地麵,猛地用力,它就像是找到了一個著力點一樣,鑽出來的速度快了很多。
隨著另一隻手從水管裏伸出來,這種違和感就更加強烈了,這兩隻手並不小,也並非是軟物,這手的主人是怎麼進入水管的?
但事實如此,不多時,一個極為瘦長的人形生物便從裏麵鑽了出來。
長手長腳,足足兩米多高,橫向寬度約為四十厘米,雖然極瘦,但也不是這種排水管可以容納的。
總之,這一點都不科學,肯定是某種特殊能力。
瘦長人影穿著一身西式仆人裝,但這一身衣服並不幹淨,明明是一身白衣,卻又蒙著一層灰蒙蒙的色彩。
它的頭也是細長的,五官的位置隻有黑色空洞,這些空洞同樣呈現出長條橢圓的形狀,就像是和整個頭顱一起被拉彎了一般,顯得極為怪異。
“你又胖了。”瘦長仆人的耳麥裏傳出了清晰的女聲。
薑述在預知術裏已經聽過很多遍了,所以他已經認了出來,那是度虞衣的聲音。
雖然那種冷淡的意味和柳汀若很類似,但是相比於柳汀若音色裏如冷冽山泉的清脆,度虞衣要沙啞一些,隱隱然還帶著一種嫵媚。
“哦不,我沒有。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作熱脹冷縮嗎?你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這是因為水管冷縮了而已。”瘦長仆人沒好氣地反駁道,然後它又“真是的,小姐你還真是個沒有禮貌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