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薑述重複了一下,有些不解。
雖然他能理解,這個“光”大概就是比喻能夠拯救孤城的人,但他有些奇怪為什麼沃夫要用這種比喻。
“對啊,光。”沃夫點點頭道,然後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聲音裏也帶上了一抹莊嚴和肅穆,“我宣誓:我自願加入孤城社會序列,自願成為一名孤城警員,恪盡職守,秉公執法,永遠忠於法律和人民。我保證:堅決同一切黑惡勢力作鬥爭,勇敢頑強,不怕犧牲,將所有罪犯繩之以法,我願成為孤城的一束光,清除所有角落的黑暗。宣誓人:沃夫。”
薑述默然頷首,對此時的沃夫保持敬意,這應該是孤城警員入職時的宣誓詞。
能夠始終牢記在心,任何時候都將這些誓言貫徹到自己的行動當中,沃夫絕對是當得上警督這個職位的。
“可惜了,這種‘光’實在是太難出現了。”沃夫的臉色恢複如常,他已經當了二十年的警察了,這些成癮性藥物裏的彎彎繞繞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無論是藥物公司還是地下勢力又或者是社會序列內部,任何一方出現問題,成癮性藥物的問題就不可能解決得了。
而薑述也是遲疑了一下,反問道:“孤城科技這麼發達,不能研製一些特效藥嗎?”
“特效藥?”沃夫笑著搖搖頭,這笑容卻沒有任何溫度,“根本沒有那種東西,那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成癮性藥物而已,所有特效藥都有被濫用成新型成癮藥物的可能。在過去,那些醫藥公司為了牟利,用大篇幅的廣告宣傳所謂的特效藥,對特效藥的成癮性閉口不談,對那些知情者大肆封口,最後造成了新一輪的藥物濫用,短短幾年時間就製造出上萬個藥物成癮患者,上萬個後天殘疾人。”
“這樣麼?”薑述也是微微皺起眉頭來,在孤城這種現代化的城市,情況隻會比沃夫說的更加可怕。
“對,在那以後又發生了幾次類似的案件,隻不過隱蔽性更強,所以破壞力也更大。”沃夫沉聲道,那些事都是發生在他任職期間的,他也參與了很多次的搜查,很清楚內部情況,“最後,孤城頒布了法律,禁止研製相關藥物,強製地堵死了這條路。”
他聳聳肩,語氣裏滿是無奈,“雖然這條路的初衷是好的,但很難保證走著這條路的到底是胸懷正義的科學家還是唯利是圖的資本家,而事實也證明,走這條路的都是些吸血鬼資本家,他們為了錢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犧牲公共健康什麼的……很正常。所以現在幹脆封了這條路。”
“就沒有任何方法了嗎?”薑述也是微微沉下臉,他同樣對這些把人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恨入骨髓,但是孤城似乎真的無法靠科技改變現狀。
從這種角度出發,在人類普遍素質沒有提升上去的時候,發達的科技隻會帶來不幸。
孤城之中是有一派理論在先的,那是社會序列的保守派,他們是反對過快發展科技的。
在他們看來,每三分資金投入物質科技上的發展,就必須要有至少兩分的資金投入到人類精神上的發展。
否則,科技的發達會和人類精神文明產生錯位,這種錯位大部分時候隻能製造不幸和災難。
這同樣是很有道理的理論,隻不過這並不是社會主流,現在不是,以後也很難是。
畢竟,孤城的社會主流就是……
唯利是圖。
“有辦法啊。”而沃夫聽了薑述的反問,他似乎是聽出了薑述內心對黑暗麵的抵觸,頓時有種遇上同道者的感慨,於是半開玩笑地說道,“如果有個人可以整合整個孤城的地下勢力,比如地下皇帝什麼的。這地下皇帝可是實打實的那種,不是什麼資本家推出來斂財用的。誰敢濫用藥物就抽誰,就算是老唐濫用藥物他也敢衝進警署給老唐兩巴掌,然後扭送到戒毒所去。”
他說著說著就覺得有些好笑,於是一邊笑著一邊繼續編:“在這種強硬的統治之下,要不了兩年就能全麵禁藥,製藥沒人敢買,那些潛藏的醫藥公司也就不會繼續製藥,沒利益的事誰來幹?製那麼多自己吃嗎?自己吃的話就衝進他家給他兩巴掌,送到戒毒所去。”
但是突然間,沃夫發現薑述並沒有笑,薑述臉上的表情有點認真,以前沃夫隻在他思考案情或魔術的時候見過這種表情,所以沃夫一愣,眨眨眼問道:“你在想什麼?你不會想當什麼地下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