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笑眯眯地看著薑述,他在話術裏隱隱給出了選擇,無論薑述選擇哪一種他都可以用與之對立的觀點反駁,從而輕鬆帶起話題度。
“狐狸啊。”薑述頓了一頓,然後笑笑,“他的詭術很有趣,以假亂真的手法也很嫻熟,如果他願意回到正途並且拜我為師的話,他會成為一個不錯的魔術師。”
“哦?”鮑勃愣愣,下意識問道,“聽起來,詭術團的詭術和魔術有很大關係?”
“這個問題嘛,很顯然不是,但它們殊途同歸。”薑述笑笑,耐心解釋道,“魔術和詭術本質很相似,就是用一切方法去欺騙觀眾,無論是眼睛還是心靈。狐狸用的很多都是催眠手段,而我運用科學。當然,魔術師的欺騙隻會發生在舞台上,我也隻是致力於為觀眾帶來更好的魔術表演。在現實中我隻是個誠實善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哦。”鮑勃聽明白了,薑述的意思就是其實還是在解釋詭術團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順帶再次說明“相信科學”。
“對。”薑述點點頭,打斷了鮑勃的思考,他接著說道,“為此,沃夫警督也調查過我,但很顯然,我不會是詭術團裏的任何一人,否則我也就不會坐在這裏了不是麼?”
語罷,他又聳聳肩顯示自己的無奈,“隻不過網上總有人把我和詭術團聯係在一起,對我也無話可說。由此也可見,網上的很多觀點並不切合實際,既不客觀也不合理。”
“這確實。”鮑勃再次附和著表示讚同,但是轉而他就想明白了薑述扯了這麼一大堆的原因,剛想開口搶回主動權就聽見薑述仍舊在輸出。
“一些人完全根據主觀情感判辯是非,他們看見的隻是居心叵測者想讓他們看見的,並以此為真理,以居心叵測者為救世主。”薑述微微搖著頭,他的語氣始終清淡如水,聽不出太多的主觀感情,顯得很理性,“比如網上那所謂的‘正義的製裁者’,不是麼,鮑勃先生?”
“你說得很對。”鮑勃有些無奈,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讚同薑述的觀點。
薑述的話語裏同樣給出了選擇,但這種選擇還要更加刁鑽一些,他一早指出某些網民是沒有證據的主觀臆斷,這些都是被詭術團操控著的輿論。
這種情況下如果鮑勃還頭鐵反駁硬要製造話題度的話,未免有些太刻意了,而且一檔訪談秀的主持人要是被打上“主觀臆測”“操控輿論”的標簽,那黑點可就多了。
想到這裏,鮑勃也在心裏歎了口氣,從薑述的第一句話開始,他的談話節奏就已經在下意識間被這個魔術師帶歪了,本來想下套,結果現在被人家套住了。
就很煩。
薑述看著鮑勃的模樣,微微一笑,而後他又看向沃夫,沃夫雖然依舊很刻意地管理著自己的表情,但還是偷偷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在談話節奏被帶成這樣的情況下,鮑勃也沒有選擇刻意再製造對立,他知道這無用且費心費力,還會對節目本身造成不良影響。
於是接下來的訪談時間,整個節目的話題導向便統一了口徑,即“支持警署反對詭術團這種非法犯罪團體”“警署尚有不足但這不是詭術團肆意妄為的理由”。
而在薑述有意無意地帶動之下,沃夫也很自然地參與進談話,聊聊警署的日常生活,無形之間也拉近了七區警署和普羅大眾的距離。
很快,半小時的簡短訪談節目就此結束,沃夫和薑述兩人退至幕後,而蘇小鷗也已經在後台照看著道具恭候多時了。
“薑述你可真不錯啊,我們警署就該設置個宣傳部,招你這樣的當部長。”沃夫一拍薑述的肩膀,意氣風發道。
完美度過了舞台危機的他已然是飄了,甚至想代替警署再聘請薑述一次。
“你活在夢裏。”薑述白了他一眼,然後衝著蘇小鷗一招手,“走了,回劇院。”
而後,他又補了一句:“從安全通道走。”
“嗯嗯。”蘇小鷗一臉明白,一口氣拎起了大包小包。
“別,你給我拿一些。”薑述趕緊上去接過一大袋子,“這裏可都是玻璃製品,你別摔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