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萇笙默默看著篝火,沒再說話,隻是心底一份擔憂,揮之不去。
“蕭萇笙,你很擔心宴安世子?”秦文耀看向她,眼神有些難以明說的複雜。
蕭萇笙沒有回答。她想說不擔心,但是不擔心為什麼要追出來。可是擔心?這詞於他們太不合適了。
“長孫翎幾次救我,對我有大恩。現在有機會報恩,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蕭萇笙語調不帶一絲感情說道。
秦文耀沒再深問,他隻是隱約察覺,上一次害的蕭萇笙淋了一場大雨的人,就是長孫翎。
那天,他看見蕭萇笙從雲榭居出來的。
秦文耀岔開話題,說道,“對了,騎了一天的馬,你的身體……”
趕了一天的路就連他都覺得兩股生疼,蕭萇笙不可能沒有感覺。
“不疼。”蕭萇笙搖搖頭,臉色雲淡風輕,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秦文耀知道她隻是敷衍,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疼。
心疼一路飛奔要去阻攔長孫翎卻連擔心二字都不肯說出口的她,心疼被大雨淋透也不露絲毫軟弱冷漠的她,心疼遊刃有餘處理危機和詭計的她,心疼習慣痛苦不會喊疼的她。
心疼她的堅強,心疼她的聰明,心疼她的冷情,心疼她的淡然,心疼她的克製,心疼她的隱忍。
沒有人天生就城府深沉,天生就能看透陰謀詭計,天生就心硬如鐵。
他遇見這樣的她,是在這之前,她已經經曆了很多很多,那些不好的過去,才讓她成長成現在的樣子。
這樣的她,應該被人珍愛,被人捧在手心對待。
而不是,讓她一個人淋雨。
哪怕那個人是最招女人喜歡的長孫翎,他也不想相讓。
……
“秦文耀。”蕭萇笙看向秦文耀,想了想很認真說道,“謝謝你。”
謝謝你和我一起去找長孫翎。
秦文耀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我說過的,我陪你。本少一言既出,萬馬難追。”
“成語不是這麼用的吧。”蕭萇笙噗嗤一聲,被他逗笑了。
秦文耀看著她的笑容微微一怔,“蕭萇笙,你還是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蕭萇笙一愣,彎了彎唇角。
夜色更深了,篝火漸漸熄滅。月沉日升,晨光微熹。
蕭萇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就靠在秦文耀肩頭睡了一夜,身上還蓋著他的外衣。
“秦文耀。”蕭萇笙將外衣拿起遞給他,有些不高興,“你風寒還沒有好,山裏夜晚又冷,怎麼把衣服脫了。”
秦文耀隨手穿上外衣,不以為意說道,“沒事,我風寒早好了……啊切!”
一個噴嚏,暴露了。
秦文耀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走吧,該出發了。不然你可就追不上你的宴安世子了。”
“你!”蕭萇笙看著他欲言又止,“算了,先出發吧。等找到宴安世子,再找老神醫看看吧。”
秦文耀說道,“這點小風寒,用不著。”
“用得著。我上次風寒吃了一劑藥就好了,你這都已經十來天了。”蕭萇笙說道。
兩人說著話,翻身上馬,繼續出發。
又趕了一天的路,快到天黑的時候,總算是趕到了揚州城外,正好就看見宴安世子的車隊要進城。
“等一等!別進去!”蕭萇笙一抽馬鞭衝了過去。
“什麼人!”侍衛紛紛舉刀,將蕭萇笙包圍的嚴嚴實實,不知道多少刀槍劍雨對著她。
秦文耀看見這一幕臉色都變了,“住手!把刀放下!宴安世子,景墨辰,在下秦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