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人唇線不自覺微微上揚，但是才剛彎起唇角，就感覺到傷口處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感，某人還真的很沒有經驗。
不過他沒有喊叫，隻是默默看著蕭萇笙，冰冷的墨眸柔和。
“你還是昏過去吧，你這麼看著我，我緊張。”蕭萇笙轉頭看向鬼麵人，咬唇說道。
可不是，他一醒來她就差點一針勾錯地方了。
鬼麵人眸光裏多出一絲笑意，帶著一絲寵溺的溫柔，從善如流的閉上眼睛。
“就當在繡花。”
蕭萇笙咬唇，“拿人皮繡花，更毛骨悚然了。”
完全沒有起到安慰的效果。
鬼麵人睜開眼睛，笑看著她，“我不疼。”
那一雙仿佛藏著浩瀚星辰的眸子，格外好看。給了她一個鼓勵和安慰的眼神，這才重新合上眼眸。
蕭萇笙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安定幾分，原來安慰還是有效果的。
一針又一針。
鬼麵人就仿佛睡著了一樣，毫無動靜，蕭萇笙也就漸漸得心應手了，隻有他的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會不受控製的顫動一下。
唯有這偶爾一次的顫動，才讓蕭萇笙知道，他不是沒有感覺，很疼很疼。
疼的身體都受不了了。
但是他……
蕭萇笙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鬼麵遮住了他的臉，唯有那閉上的眼眸，安詳的仿佛隻是睡著了。
要經曆多少的痛苦，才能對疼痛習以為常。
鬼麵人的過去，肯定經曆了很多不為人知的苦難。
終於，縫合完了，蕭萇笙又親手給他上了藥，用繃帶綁好包紮。
等一切結束之後，蕭萇笙這才驚覺自己後背早已汗濕。
“辛苦了。”鬼麵人準時醒來，看著她說道。
蕭萇笙抿唇，“是你辛苦了，被我這個第一次人皮繡花的新手擺弄，肯定堪比被人砍幾刀的酷刑吧。”
“沒想到你有這樣的自知之明。”鬼麵人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笑意。
蕭萇笙黛眉一挑，“看來我應該不管你，就該讓你流血而死。”
“那我隻好變成鬼，天天跟著你。”鬼麵人伸出一隻手，攥住她的手腕。
蕭萇笙哼了一聲，“又不是我砍的你，冤有頭債有主，不是該找砍你的人嗎？跟著我幹什麼。”
“我又不喜歡男人，找他們幹什麼。”鬼麵人理所當然的語氣。
蕭萇笙一噎，忿忿伸出手在他剛剛包紮好的腹部用力一按。這個混蛋！
“嘶。”鬼麵人悶哼一聲，剛剛包好的傷口頓時沁出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繃帶。
蕭萇笙嚇了一跳，沒想到隻是按一下，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就裂了。
“鬼麵人你怎麼樣？”蕭萇笙慌忙解開繃帶，重新倒上傷藥包紮。
鬼麵人一動不動。
“鬼麵人？”蕭萇笙沒聽到他回答，立即向著他看去，手覆上他的胸膛，心跳停了。
“不會吧，我就按了一下你就死了，剛才流了這麼多血都沒死？”蕭萇笙不敢置信，猶如晴天霹靂，手腳冰冷。
清秋也嚇了一跳，“小姐，是不是流血太多，剛才又流血就……”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死！”蕭萇笙不能接受，連忙趴在他的胸口靜靜聆聽。
確實，毫無心跳聲？
怎麼會這樣！
蕭萇笙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差點昏過去，但正在此時，就聽見咚咚咚的心跳聲，從無到有，越來越快。
如此清晰，如此有力。